雁昀就知道他精明,这些事哪能瞒得过。
“有过,但是我不喜欢娇惯小姐,母亲都知道,所以,今天来的这三位里,没有。”
李曦和躲开他探究的眼神,垂眼吃菜。
“喏,你看。”
李曦和顺着雁昀看过去,见顾时端着酒杯走到长辈那一桌…
“他们是要给顾时说亲?”
还不等雁昀回答,梁靖康手里的水杯就“哗”的一声碎了。
声音不大,只有这个桌的人听见了,水杯碎了几片,浅浅的划了几道血痕,对这些整天打仗的兵家子肯定不算什么,梁靖康也是完全不当回事,随便擦了擦就继续喝酒了。
李曦和忙抢他酒杯,“手都伤了就别喝了。”
他俩坐的对面方向,李曦和这一站起来,全屋的人注意力就都看向这边。
本来在长辈桌敬酒的顾时也回过头,然后同长辈们说了句,皱眉走了回来。
“怎么了?”他位子就在梁靖康旁边,低头就发现了碎的瓷片。
又看了眼梁靖康的手,随后朝颜氏说:“梁郡王手划了个口子,我先带他去包扎一下。”
两人离开,李曦和那句:“应该不碍事”都没说出口。
雁昀全程只在那杯子碎的瞬间惊讶了一瞬,之后全部注意力都被旁边的人吸引过去,李曦和突然站起来,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是真的在担心…
雁昀沉默的多喝了几杯酒。
“这酒有这么好喝?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
雁昀停下动作,喝的急,看人都有些重影了。
“我喝醉了,要麻烦殿下照顾了。”
李曦和:“……”
确实是麻烦太子殿下了,只是“照顾”的不是很好。
李曦和在这种二人相处的事上还是生涩。
雁昀的要求又多,达不到要求就会一直念一直念。
为了让他闭嘴睡觉,李曦和豁出去的手口并用。
雁世子果然没了声。
“曦和……”
李曦和抬头问他:“这下舒服了?”
与雁昀视线对上,他几乎羞愤的想直接咬断。
雁昀只抬着上半身看他,应该是喝醉了的缘故,眼睛里盛着红血丝。
像头饥饿的狼。
这样的狼,喂饱它,可太难了。
被雁昀耍酒疯似的折磨了半个夜。
李曦和再次睡醒时,屋外天光大亮,已经晌午了。
他住在平江王府的这段时间,也偶尔这个点起来过,都是因为雁昀。
“你酒醒了?”他问端着餐食进来的世子。
雁昀喜欢看他怨气腾腾的样,喂进嘴里一块甜糕,又吹了吹粥。
他一勺一勺喂,床上的人也一勺一勺喝。
“昨个你照顾我,今个我照顾你,好喝吗。”
第三十一章 遇害
今日本来计划同雁昀一道去操练场看看的,江津将才众多,他还没一睹风貌。
可这幅样子铁定是没法骑马了,总不好坐着马车去那种地方,会被笑话死。
没了事情做,填饱了肚子,李曦和就执笔又往宫里写了封信,事已至此,许都的问题不能不告诉父皇,疆域的威胁也不能含糊了事。
三大页纸,除了梁靖康这次的事,他都如实阐述了上去,没有弱化没有夸大,字句中肯,也把自己的想法和计划都罗列清晰。
三日后就是除夕了,这封信送到父皇手中时,应是正月十五前后,再收到父皇的回信,怕就要出正月了,他能等,可雁昀不一定愿意等。
世子蓄势待发这么久了,让他再酝酿到开春,怕是要憋坏了狼崽子。
李曦和一边琢磨着,一边封好信。
雁昀这会不在,应是准备府中年节礼物去了。
推门进来的是公孙,他带进来一人,看着面熟。
“是…大夫?”
李曦和刚回到府中那几日烧的糊涂,但也隐约记得这位老大夫,每日都来给他诊脉敷药。
“给太子殿下请安。”老大夫躬下身,李曦和说了请他才起。
“老臣这次来,是想再问问殿下的肩上。”
见李曦和面色变得严肃,他补充道:“是世子殿下的意思。”
李曦和听闻是雁昀说的,态度缓和了不少,但他还是有些抗拒和别人,不熟的人谈及这件事。
他转头看向公孙,豁然明白。
公孙在常安有亲人,按说他从江津回去,也能赶在年根到,为什么也要留在江津过年。
“是雁昀找你了?”
公孙尴尬的挤出笑,太子殿下就是太聪明了,稍一联想就什么都猜到了。
李曦和不想打击他们的异想天开,但也不想把时间耗在无用功上。
他直接了当的对老大夫说:“我这肩伤治不了。”
老大夫像是预料到他这么说,没有一点惊讶,态度中肯,摆明了今天一定要听到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