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一身浅青素雅,肤比皎月。身后携着一名侍卫,面上从容,镇定自若的走入堂中,仿若步步生莲。
“……这是……三皇子殿下?”
“活……活见鬼了!!”
“三皇子殿死讯都已有三月之久了……那此处是何人?”
“不可能……岂不是非人哉?”
皇上原是端坐的身子也不禁急切的向前倾了倾,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般蹙紧了眉。
赵公公一眼便明了,这身段面容,只非三皇子殿下莫属。
“儿臣受奸人陷害,流亡在他处,费劲万苦才得以回宫,让父皇与诸位忧心了。”
祁云深吸一口气,泰然自若的跪在被压制住的四皇子身边。
太子殿下,六皇子,何司,五公主,右丞相……倒真是一出大戏。
看来,自己回来的正是时候。
四皇子慢慢收了笑,有些欣慰的看了看钟肃与祁云。而他望着祁云之时,眼瞳熠熠,似乎更有另一层不可诉的意味。
尚书令此时非但没有惊愕,反而不似方才哑言,对着皇上恭恭敬敬跪下:
“恭贺皇上,三皇子平安归来,乃是天佑我锦国。”
第72章 小人钻了空
“……乃是天佑我锦国。”
太子一见此,立即怒不可揭。
“不可能……此人绝对是他人假扮!二皇弟与锦军士兵皆是亲眼所见,三皇弟早已死在敌国手下!你如何证得自己就是三皇子!?难道随处来个容貌相似的都可替代,皇宫之中也是你这种凡夫俗子可踏入的!?”
赵公公悄悄凑了过来,俯身贴在皇帝耳边。
“皇上,此事需慎重啊……”
“朕知道……朕已多年不见三皇子,自然……不甚记得。”
皇上端坐在明黄华贵的龙椅,伸出食指浅浅指着祁云的,朝下只道:“你,如何证得自己是三皇子?”
众人一阵唏嘘,只觉荒谬至极。
跪地的祁云闻言,长长的眼睫紧接着轻颤起来。他垂下头,仿佛有些不知所措。
这就是……他的亲父,一个连他是什么模样都不曾记得的亲父。
祁云浅浅吸了口气,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坚毅决绝的模样。他张了张双唇,坦然不再怯懦。
“……儿臣不曾忘记……母后去世的那一夜,父皇毫不犹豫赏儿臣的一掌。”
龙椅上之人立即皱了眉头,神情微微僵住,年轮刻下的纹路似乎都在为之一震。
太子不服气的嗤笑一声,众人的目光又立马聚集在宴会中央。
“……先皇后去世多年,这些事早就封尘已久。如今从你口中而出,何人证得是真是假!?父皇,我看……”
六皇子与五公主都愣在一边,丝毫不敢看过去,也不敢多说什么。
“……我看这分明是假扮的三皇弟,从前三皇弟知书达礼,温文尔雅。怎会是……这般乡野匹夫之状?胆敢假扮皇室中人,父皇定要将此人严惩示众!”
知书达礼,温文尔雅?这八个字不过是在说他唯命是从,毫不反抗。
“太子殿下所言,又有何证据!?”四皇子抬起头,满眼愤懑的回着。
祁云见此,丝毫未因太子殿下的言语而怒斥反驳,只是安安静静跪着,面不改色的望着那台上之人。
亲母去世的那天,这台上之人不会不记得。
“我有何证据?众人之眼就是证据!!四皇弟觊觎皇位,妄图谋害父皇及我等手足,该当何罪?此人假扮三皇弟,乱入宫殿出言不逊,又该当何罪!?”
太子起身,接着道:“父皇……”
皇帝摆了摆手,示意太子住嘴。
“既然三皇子已回,四皇子残害手足一事便无法作数。但是觊觎皇位,妄图谋害皇室宗亲,活罪难免。来人,将四皇子……”
“……还请父皇高抬贵手。”
祁云起身,朝着台上拱手而俯身。
“嗯?”
“四皇弟不算愚笨,怎会选在此时谋害父皇和兄弟手足?一来容易被发现,二来就算是事成也捞不到任何好处。会不会是有人……存心想要陷害四皇弟?”
“那你说该如何?”
“依儿臣所见,应先将四皇弟禁足阁中,其余之事逐一验证了之后,再决定是否要将四皇弟押入天牢行刑。”
太子狠狠向着祁云瞪去,大喊:“父皇!此事关系重大,若是被小人钻了空子,那可如何是好?”
祁云特意不看过去,太子什么脸色他自然一清二楚。
此事既然是太子设计的圈套,自然都是子虚乌有的,若是细查绝对会出现端倪。这欺君之罪,重可加罪母族,太子恐怕并不敢以此犯险。
“太子殿下如此焦急处理此事,该不会是……太子指使他人所做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