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庆宫乃是太子五岁时,康熙让人兴建,胤禛是头一次,里头跟个小迷宫似的,让胤禛差点迷路。
等胤禛到时,里头已经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太子!你吸的是什么东西?这东西朕这几日才给死囚用过,你知道他们成了什么样子?他们断掉一日,就成了疯狗一样的东西!你怎么敢,怎么敢!”
胤禛脚步顿住,随后凉意攀上脖颈,他飞快地走起来,跑起来,等他带着几分喘气的到了门外,却不知自己该不该进去。
康熙这厢痛心疾首,可是太子却斜依着炕几,懒懒道:
“皇阿玛别气了,您要不来一口?儿子自从有了这宝贝,再也没有愁过什么,气过什么,再也没有……”
太子轻轻将烟枪搁置,表情却是一本满足,唯有那青黑的眼眶和显瘦的容貌说明着一切。
康熙看到眼前的一幕,心疼大于责怪,便是前头和太子的嫌隙也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康熙走上前,抓起烟枪狠狠的在柱子上敲断:
“我儿,我的儿啊!这东西平常人沾不得啊!听阿玛的,不要再碰了,好不好?”
康熙攥着太子的手,和太子坐在一处:
“阿玛答应你,以后不会让你再愁,再气了,这东西咱们不要也罢!”
“可是,皇阿玛,我看到了额娘了。她那么温柔,那么慈爱,她也会给我夹菜,也会关心我,也会打趣我……”
太子双眼无神的喃喃着,康熙听着却觉得太子分明说的是德妃和老四。
“皇阿玛,我真的好羡慕那些有额娘的兄弟姐妹,他们便是有什么错处,都有额娘周旋。
可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孤家寡人,孤家寡人啊!皇阿玛宠我时宠极,可是厌我是更是厌极!要是额娘在,是不是会好一点?”
太子脑子一片混沌,像一个稚童一样靠在康熙的怀里,如幼时那般看着康熙:
“皇阿玛,皇阿玛……”
“朕在,朕在……”
“皇阿玛,就让儿子一次吧。”
太子第一次求康熙,康熙不由动容,他犹豫着。
大清,又不是买不起□□,太子喜欢多买一些就是了。
康熙嚅了嚅唇:
“朕……”
答应你还未说出,便被一阵推门声打断。
胤禛镇定下心神,认真道:
“皇阿玛,不能答应二哥!”
“老四,是你?你跑来坏孤的好事!”
太子因为太过消瘦,阴沉沉看过来的时候,眼若藏刀。
胤禛坚定道:
“二哥,我是在救你!你莫不是忘了安徽之灾由何而起?!”
太子记忆模糊,只记得那种飘飘欲仙,又能圆了他想娘梦到那种感觉。
随后,太子轻飘飘道:
“那又如何?安徽巡抚不过一省巡抚罢了,孤乃储君,举国之力还能不够?”
太子神色变得癫狂,胤禛亦觉得陌生:
“二哥,你知不知道在说什么?去安徽的路上,你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都忘了吗?”
胤禛只知道那东西不好,可是没有想到会扭曲人的心性!
胤禛转头看向康熙:
“皇阿玛!二哥如此,您还犹豫吗?!那东西就是祸头子,必须尽数消除,若其在我大清之境肆虐,那以后的后世子孙岂不是都要毁了?!”
康熙本来因为初见太子吸食□□心头大惊,又被太子的软语带歪了才软了心肠。
可是这会儿兄弟二人对话后,康熙只觉得寒从脚起,他缓缓松开太子:
“保成,阿玛不能答应你。□□,不该,也不能出现在我大清之境!”
太子愣愣的看着康熙,苍白干黄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随后他直接抓起炕几上的东西狠狠的去砸胤禛:
“滚!滚啊!都怪你!都怪你!”
康熙连忙拉着胤禛退出里间,在明间说话。
胤禛眼睁睁看着往日高傲的二哥露出癫狂的模样,心里万分痛心,但是他还没有忘记一件事:
“皇阿玛,儿子请搜毓庆宫!”
康熙闻言脸色一沉,他看着胤禛,压抑着怒气:
“老四!莫不是你以为自己一次差事办好了,就想着居功自傲了?
太子一日是储君,终生是储君!你,不要肖想不该肖想!”
胤禛听了康熙这话,只觉得心头一阵刺痛,他向来冷硬的脸上也露出一抹苦涩:
“儿子之所以如此请求,乃是因为二哥当初在安徽巡抚吸食时,便说了一句其味熟悉。
若是二哥此前不曾接触,为何会觉得熟悉?儿子虽莽撞,但断无私心!”
胤禛忍着心痛说完,便起身但殿门外,撩起袍角跪下,磕头,继续沉声道:
“儿子请搜毓庆宫!”
“砰——”
“儿子请搜毓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