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见他坚持,黄金花不再争辩,只是嘱咐道:“若是爬不上去,就不要逞强。”
黄金花递给他小锄头,道:“我们需要那些开了花的犀葛花,必须要连根带起。”
她在原地简单教导乔谨怎么采摘采药,很快背上箩筐往上爬,乔谨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抬头望着天,这天阴沉沉的,乌云像是吸饱了水压得很低。
不会要下雨吧!
乔谨心中猜测,忽然绳子落下,黄金花趴在上面探出头来,声音被风吹得零碎。
乔谨听不太清,但根据她的表情以及手势,看起来已经捆好了。
他拉过绳索缠在自己的腰上,麻利地绑了好几个死结,绳子拉了拉,确定结实后原地蹦跳两下给自己壮胆。
乔谨下意识比了个ok的手势,黄金花虽然没见过这种手势,却意外明白他准备好了,也就比了同样的手势。
他尝试摸了摸崖壁,紧紧抓住一块凸出来的石头,不一会儿就脱手。
太滑了。
这些石头经过风雨的吹拂,外层的泥灰湿润沾染在上面,根本抓不住。
乔谨庆幸自己没让黄金花爬,掀开下摆,撕下布条缠在手上增加摩擦力,他搓了搓手,再次尝试,这次没那么滑了,可以爬。
沿着嶙峋突出的山石向上攀岩,乔谨手指微微颤,他不敢转头看向身后,一心望着那几株犀葛花。
腰间散落的麻绳松散一段后,黄金花心里打着估量,立刻缠绕巨石一圈,为的就是收紧绳索。
乔谨呼出一口热气,鼻头被冻得发红,他在原地休息片刻,忽然听见鸣叫声,抬头看去,不远处有几只展翅飞翔的雄鹰,低空盘恒。
黄金花也见到了,眼睛瞪的老圆,她低头看乔谨喊道:“大雨要来了!”
距离近了些,乔谨能听见她的声音,他也能感受到吹来的冷风中夹带雨丝,可他顾不上这么多了,犀葛花已经近在眼前。
深喘了几口气,乔谨猛蹬脚一口气爬上去,细砂碎石从他脚下掉落,有一处他离脚,那儿就塌了。
黄金花看的心惊,忍不住叫了一声,乔谨差点没被吓死。
军营。
林渡水听完常德的报告,心道果然如此,与她猜想基本一致。
这几名刺客是在这些车队商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一个送过境的,手上的通行令只可能是通过朱祥天的手送来。
顺着朱祥天这条线,很容易猜想到京城。
通行令上有“恭”一字,林渡水只能想到京城显贵的恭王爷,周元子的三子周崭。
可一切都要讲究实证,朱祥天一死,杀他的人两死一逃,线索中断,陷入死胡同,林渡水如实将此事上报京城,文书中并未写出自己的猜疑,只是如实相告,至于周元帝是怎么想的,这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
胡施这几日把账目都给翻烂了,将朱祥天的妻妾审问后,才有一人颤颤说出“老爷曾道过一嘴,说买粮食去了。”
买什么粮食要这么大笔钱,难不成朱祥天要做生意?
粮食生意做到京城,京城又是富饶之地,怎么也不划算。
恰巧军营补粮,一个想法冒上心头,难不成,这笔钱全拿去买粮送进军营了?
胡施大骇,要知道在京城养私兵,是诛九族的大罪!
林渡水在军营无事便先行回去了,回到房中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没有乔谨的身影。
大约都是去哪里玩了。
林渡水猜想,看到马厩中黑白两匹马依偎在一起,微微蹙眉,今日乔谨出行,竟然没有骑马,那他能去哪里?
抬眼看了眼灰白色的天空,林渡水隐隐后悔——
今早不该看他睡得香,狠不下心来叫醒与她一道去军营。
——
越来越近了。
乔谨眸光一亮,三两下爬了过去,此时犀葛花就在他眼前摇曳,伸出手轻轻抚了淡黄色的花瓣。
他一只手缠住绳子,一只手放开紧紧抓着的岩石,五指被冻得僵硬,上面有细微末小的伤口微微渗血,却没有任何疼痛感。
乔谨拿了挂在腰带上的小锄头,回忆着黄金花方才教他挖药材的方法,拨开那些还没开花的犀葛花,小心翼翼铲进山壁缝隙中。
两株犀葛花连根拔起,有些细根断了,乔谨闪过心疼,这些根可都是林渡水的救命药啊。
黄金花一直在上面注视着,看到乔谨手上的药材蓦的笑了出来,还有几株开花的没采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