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哥哥能猜到他的想法?
怎么做到的呢?
涂聿顿时陷入懵然的状态,百思不得其解,乖乖地被男人牵着走。
走出一段距离,小兔子抑制不住浓厚的探索欲,扭头打量起哥哥。
男人背阔腿长,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劲装,衣袖口与腰间收束得很紧。
他的步子很大,走起路来带风,却总会迁就自己的速度,逐步放慢。
涂聿稍稍抬眼,看向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试图分析出有用的信息。
唔……
少年抿唇,精致的小脸紧绷着,流露出些许严肃。
片刻后,幽幽然叹了一口气。
好难呀!
什么都看不出来!
郎栎早已察觉到小家伙奇奇怪怪的小动作,只是并未声张,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
仅以余光去瞄兔兔,随时关注他的情绪变化,并作出反应。
在那兔耳耷拉下来的一瞬间,郎栎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怎么了?不想看戏吗?”
单纯的兔兔藏不住心事,并不知晓这是蔫坏的狼王在试探,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哥哥,你每次都能猜中我的想法,我却看不出你的……唉,我可能是一只笨蛋兔。”
听到最后一句话,郎栎被娇宝给可爱到了,险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兀自压抑半晌,才开口回应,“哪里笨了,宝宝是世界上最棒的小兔子。”
“诶?是这样吗?”
喜欢被夸奖的兔兔不再蔫巴,头顶的兔耳唰地一下竖起来,总能同步反映出他的心情。
“对啊。”
郎栎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人流,抬臂护在少年的后腰处,令他不至于被挤到。
选定一片较为空阔的区域站好,郎栎不经意地补充:
“宝宝,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一只狼很听兔子的话,是不是证明兔子很厉害?”
涂聿拧眉沉思。
无意识地皱了皱小巧的鼻子,粉润的唇也微噘。
须臾,他郑重地点点头,伸出两只小手比划道:
“对!没被吃掉就已经很厉害了,说明兔子有办法驯服狼呀!”
郎栎没再说话。
只是垂首望着他,眸光温和似水,仿佛藏着千言万语。
对视片刻,涂聿从那双金黄色的狼瞳当中读出了未尽之言。
第一次“猜”到别人的心思,兔兔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小声说:
“哦、哦!是我!”
嗨呀!
原来他这么优秀!
“咚——咚——”
斜前方传来一阵击鼓声,当即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场面变得安静下来。
紧接着是一道尖锐的嗓音:
“最终幕,真相败露!请各位稍等,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完成布景!”
“哇!我想看!”
涂聿一下子忘记自夸的事情,费劲地踮起脚尖。
他仰着头,伸长脖子,却还是只能看见旁人的后脑勺。
至于戏台上的布景长什么样……
是一点都看不到。
在长街悠闲晃荡的灵兽太多了,这会儿一窝蜂聚集到此处来看戏。
有一只大狮子不小心变回兽形,被旁边的观众连声指责,嫌他碍事、占据太多空间。
大抵是太过紧张的缘故,狮子没能变成人形,只好灰溜溜地退出去。
在他撤离之后,那点空位顷刻间被占满,再来晚点,就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
涂聿看完这出小闹剧,重新开始发愁——人家狮子再怎么鲁莽,兽形状态也威武高大。
哪像他,原身仅有二十公分左右,变成人身以后,还是矮!
“唉。”
小兔子倍感惆怅。
“宝宝,为什么不开心?”
郎栎隐约猜到了小东西的伤感来源于何处,却还是想让兔兔自己说出来。
郎栎确信,沟通、交流是维系良好关系的方式之一,更重要的是……
在袒露心声、无意识求助的过程中,小家伙也会变得越来越依赖他。
“我的个子太矮了,看不到戏台!一点都不方便,讨厌!”
说到这里,兔兔忍不住双手叉腰,狠狠跺脚。
他生得漂亮,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长裙,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一样。
可做出这些小动作后,仙气飘飘之余,更添几分俏皮与灵动。
郎栎目不转睛地看着少年,沉浸在这幅美好的场景当中,不由自主地失神。
等到兔兔拽衣角才回神。
“没关系,我的肩膀给你踩。”
他说完一撩衣摆,单膝下跪,腰背挺得板正。
涂聿怔在原地,低头盯着男人的头顶,长长的墨发用深色的发带紧缚着,无措地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