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力的手臂揽在腰间,有种微妙的灼热感,以及细细密密的痒意。
涂聿并不知晓这是迈入成熟期的特征之一,只天真地以为是哥哥的体温太高。
“感觉怎么样?”
郎栎仔细观察娇气包的神态。
但凡表现出任何一丝疲惫。
这场练习就应该马上停止。
涂聿摇摇头,绷着一张精致的小脸,一步步朝前走去。
直到走出木屋、踏上雪地之后,才暗松一口气。
不过是小小的困难!
果然难不倒他!
相比于用四肢撒欢的方式,兔兔歪着头想了想,坦然表达出内心真实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么,操纵起来有点麻烦,我要走路就必须抬腿、屈膝、落地。”
郎栎瞬间理解,手臂缓缓上移,扶住兔兔的后背。
“兽形确实更方便。”
屋外微风习习,吹动少年柔顺的墨色发丝,也划过男人的手背、腕骨。
皮肤之下的脉搏剧烈跳动着,这是仅有一人知晓的悸动。
迷糊蛋哪里会懂情爱一事,连自己何时步入成熟期都不记得。
郎栎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恪守分寸,待在距离他最近的位置。
跟屋内的地面不一样,积雪过于厚重,乍一踩上去,整个人都会往下陷。
涂聿最初紧紧地靠在郎栎身上,踏出都经过了短暂的犹豫。
但好在一回生二回熟,兔兔逐渐适应人身行走的方式,不再满足于慢吞吞的步伐。
生性活跃的他当即放飞自我,撇开男人的手,撒丫子狂奔。
“谢谢你帮我~”
甜软的嗓音顺着风飘过来,“但是我要自己去玩啦!”
跑着跑着,忽觉两条腿跑得太慢,他猛地往厚厚的雪层扑去——
纤弱少年凭空消失,唯余一颗胖嘟嘟的小毛团砸进雪里。
“嗷!”
小胖崽发出一声惊呼,怂兮兮地开腔,“这一下摔得我有点头晕了……”
紧跟在后边的狼王:“……”
有没有一种可能,变回兽形只需要心念一转就行,不用摔跤。
雪狼上前几步,习惯性地俯低身形,想要叼住小家伙后颈处的皮毛,将他“拯救”出来。
可兔兔看起来那么开心,不应该仓促地打扰。
于是狼后退几步,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距离守候着。
既能够扑上前保护他,也不至于妨碍到他玩闹。
涂聿陷于雪层当中,肆意扑腾着,半刻都闲不下来。
直到微凉的冰晶扑簌簌地落下来,覆盖于身上时,温差过大,令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两下。
先前那种奇异的灼热感逐渐扩散至全身,兔兔倍感燥热。
他拼命地往雪里埋,越是挣动,越是无法消减那一份炙热。
母亲从未告知过涂聿,进入成熟期的雪兔会经历什么。
他如同一张纯白的纸,需要全面的呵护,也需要细致的教导。
小兔子缩在雪中,兀自扭了半天,还是觉得浑身不爽。
他只好扭头寻求援助,娇声娇气地呼唤,“哥哥~你在哪里呀?”
“在这里。”
紧紧跟随的雪色巨狼立时出声回应,“宝宝,怎么了?”
娇惯的小家伙压根吃不了苦,稍有点不舒服,眼中就溢满泪水。
他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身体却是酥麻的,没办法用语言来描述。
粉润的三瓣嘴微噘,涂聿抬起爪爪,撒娇似的嘤咛一声:
“哥哥,抱~”
小兔子的正前方。
一头雪白的成年狼蹲坐着。
他身形高大,说话的语气却温和至极,全无猛兽应有的凛然气势。
“宝宝过来。”
难以言喻的灼烧感逐步蔓延至全身,短短的小脚用力一蹬地面,小胖崽立刻飞扑过去。
“呜呜,我不舒服……”
郎栎稳稳地接住兔兔,低头就瞧见小东西一脸懵懂的样子,无奈地叹息。
心底萌生出强烈的罪恶感,就像是给纯白的花染上不同寻常的颜色。
雪狼顷刻间幻化成俊逸的高挑青年,真切地感受到手中的小团子有多烫。
这是成熟期的灵兽必定会经历的事情,事实证明兔宝长大了。
他轻轻地抚摸兔兔背部的软毛,眼中溢满温柔,低声哄道:
“宝宝,想做什么都依你。”
“呜,我好难受呀……”
涂聿什么都听不清,脑海中一片混乱,毫无理智可言。
哥哥为什么还不帮他!
他都要着火啦!
小身子一拱一拱的,胡乱地蹬踹,似乎是要从男人手中挣脱。
又仿佛是想再贴近一点。
亟待纾解的本能不受理智掌控,某个念头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道浅淡的白光。
在涂聿反应过来之前,圆滚滚的小兔子已消失不见,重新变作少年人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