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支撑这股坚韧的只是仇恨呢?商昀秀是不是会不惜将命也豁出去?
福祥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他不该这么听话,不该亲自送商昀秀去赴死,他是罪人...
肖庭川惺忪着眼出来,还穿着睡衣,听到福祥的话立刻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折回房中套上衣裳,出来时睡意全无精神许多:“廖先生,我去吧,你今天还有事要忙。”
再忙的事儿估计都没这件棘手,廖尽凯哪里肯,简单换好衣服,一行人匆匆赶往码头。
这边,傅荣卿已经追到了邮轮,靠宋灵聿帮忙,抓着麻绳儿硬生生爬了上去。海风太大,距离也高,傅荣卿费了不少劲儿,脸都冻麻了。
他落地第一句便问:“商昀秀呢?看到他了吗?”
“应该还在和科林说话。”宋灵聿正准备关窗,远远地又看到一艘船正在靠近,他想探身子出去看,被身后的赵元绪一把拉回来,“想挨枪子儿吗?”他拉上窗帘,坐下后严肃着这一张脸。
宋灵聿没管他的情绪,转而问傅荣卿:“你一个人来的?”
“我先来,其他人在后边。”傅荣卿说,“不是那艘。”
宋灵聿怕他坐不住,但这种时候越坐不住越要求稳,提醒道:“你再等等,静观其变,科林贸然也不会对商老板怎么样。”
“我知道科林想干什么。”
所以傅荣卿先悄悄来了。
外面有乱声,三人相视,起身出去一探究竟。露天的餐厅一直有乐队演奏,正值凌晨五点,天没亮,太冷的缘故只有稀疏几人。
乱声源头是冲进来的一个女人,疯了一般要找人。怕她闹事,现场来了几位服务生相劝,奈何根本不管用,女人推开挡在面前的人,说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奈何现在太广阔,渺渺得听不清。
服务生拦不住,只好劳烦船上的安保人员将她带下去。傅荣卿趁这个时候偏头看了一眼,微蹙眉头,“看着有点像...”他的视线从女人的背影落到赵元绪身上,“像肆林公馆的钱小姐?”
赵元绪本想否认,直到女人转身,他看清了脸,再怎么也否认不了了。
钱小姐也看到了他,本就不稳定的情绪更加激动,赵元绪心知肚明她为什么会来,怕她惹出乱子,几步上前拉住人。
哪知不等他说话,钱淑娣咬牙狠狠抽了他一巴掌,再看时眼眶一圈都湿润了。
“赵元绪,你王八蛋。”
她退后几步,望着这个曾经对自己体贴入微,满眼只有自己的男人,眼泪控制不住连串往下淌,她质问道:“他们说是你的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做?养胎?”钱小姐嗓音发颤,痛苦道:“我以为你安排妥当是让我去养胎的...”
赵元绪抬手准备拉她,“淑娣,你先——”
“滚开!”钱小姐一把甩开他的手,愤懑传遍了整个用餐大厅,原本人不多的地方此刻聚集了一群看热闹的。
原来,几天前钱淑娣身子不舒服,赵元绪以安胎为由将她送去了医院,她自己也以为是安胎,赵元绪说的漂亮话太能唬人了。可正当她沉浸在这些关心与疼爱中时,偶然听到护士的谈话。
钱淑娣不舒服是因错误用药打胎,导致身体虚弱,要想在保证身体不受损的情况下打掉孩子,只能先将身子养一段时间再服用堕胎药物。护士的对话就是在问具体的用药时间。
钱淑娣听完五雷轰顶,她不相信,于是威胁质问,护士们迫于压力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
推责道,他们只是按照赵老板的意思做事。
“我不舒服原来一直都是你的原因,你给我喝的安胎药是堕胎用的!”钱淑娣抬手指着赵元绪,之前爱有多深现在恨就有多深,“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可以告诉我,我钱淑娣不是难缠的人,我自己打了就是,可你为什么要假装欢迎他,爱他,却又计划着杀了他!”
“不要再说了!”赵元绪皱眉,他现在不敢回头,宋灵聿就在他的身后,他能听到的所有,背后的人也都听到了。
“你先冷静一下,”赵元绪尽量保持心平气和跟她说话,一心想带她离开众人目光的中心,手还没有抬起来,就又被钱小姐一把推开。
“你现在觉得丢人了?我呢?我不丢人?钱家,我爹娘和爷爷他们不丢人?那个医院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夫要杀我的孩子!赵元绪,你狼心狗肺,当初我求爷爷帮你的时候,他还劝过我...我真恨,我当时为什么没听他的话...”
人又多了一圈,傅荣卿听着都觉得稀奇,更别说身边这个人。他用肩膀杵了杵宋灵聿,“你就别看了,反正你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