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想还是不想?”
崇野被抓着手,表情有些痛苦,他是不是有病啊,好端端的他上什么手啊,鬼迷心窍一样。
说“不想”有些违心,说“想”又实在难以启齿,于是崇野选择了用沉默应对。
陆时郁笑了一下,“先去等着吧,晚上上了床给你摸。”
崇野一个大红脸,这都什么话啊……
他呆愣愣地回到凳子上坐着,他到底为什么想摸陆时郁的腹肌?
羡慕?崇拜?还是陆时郁对他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吸引?
他倾向于最后一种可能。
其实也不是今天才发现的,从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对陆时郁产生独占欲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
第一次产生这样奇妙的情感,崇野不知所措,并且怀疑自己,毕竟朋友之间可能也存在这样的占有欲。
直到一同洗澡的那个晚上,他半宿没睡,才终于想明白。
陆时郁或许并不知道那天晚上他经历了怎样挣扎的心理活动,总之最后他确定,自己对陆时郁已经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了。
当他这样想的时候。
他又蓦然发觉,好像从一开始他就没有用“朋友”这个词形容过他和陆时郁的关系,因为总觉得“朋友”还差一点。
陆时郁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小野,吃饭。”
“好。”
陆时郁观察着他的表情,状似无意地提起,“我总感觉你有话想跟我说。”
崇野抬起头,停下手下夹菜的动作。
“啊?啊。”是有,但是或许现在不是时候,但他也没有否认,半开玩笑,“我怎么什么都瞒不过你?”
“因为我最了解你。”
所以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说。
第二十二章
“崇野,老实点”
陆时郁的沉默寡言并非天生,是受到妈妈和外婆的影响之后才逐渐将自己封闭起来。
他早熟,却也没办法做到对亲人去世这件事接受良好。
淡然只是表面,对于十几岁的他来说,慌乱和不知所措才是真的。
办好外婆的丧事,来吊唁的亲戚走了个干净,其实来得不多,但是都离开之后,院子里瞬间变得空旷起来。
他站在院子里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丢进一个密不透风的角落。
直到崇野出现,撕开了他缚在身上的茧,所以现在的他或许更接近他本来的样子,是崇野把他还给了他自己。
他一向是目标明确的人。
他知道他喜欢崇野,所以他想得到崇野。
今天放假,所以陆时郁吃完饭可以不用先写作业。
天气已经很冷了,昨天刚下了雪,今天被来来去去的人踩得光滑紧实,月光下粼粼发亮。
崇野穿上外套,看着窗外,“哥,我突然想——骑车出去逛逛。”
陆时郁没有问他为什么,哪怕这种冷天并不适合出去骑车,但是他好像永远都会在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无论崇野要什么。
他给崇野扣上帽子,又拿了一副棉手套。
“不用。”
崇野推脱着。
陆时郁抓着他摆动的手,温声道,“听话。”
于是崇野就不动了,他对这样的陆时郁毫无抵抗力。
给他拾掇好,陆时郁也穿好衣服,“走吧。”
这么晚大街上没有多少人了,不过还有裹着军大衣的大爷在卖糖葫芦和烤红薯。
两个人刚好路过,崇野偏头看着,速度减慢一些,却没有停下。
他没说想吃,但是陆时郁感觉到了。
陆时郁掉头,“想吃就买。”
崇野有点不好意思,“小孩子才吃这些呢。”
话这么说,目光已经黏着在鲜红的山楂果上了。
“哪有这样的说法,选吧。”
崇野在圆果和扁片之间犹豫着,陆时郁掏了钱,“大爷,一样一个,再要两个烤红薯吧。”
“喜欢就都要,不用选。”
陆时郁把裹了糯米纸的冰糖葫芦递给崇野,崇野还没吃,就觉得心头有些酸涩,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一两串冰糖葫芦可能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是陆时郁的话让他觉得——
他在被爱着。
崇野单手推着车,另一只手拿着糖葫芦。
“哥,你不吃吗?”
陆时郁不喜欢吃太甜的,所以摇了摇头。
但是崇野觉得好吃,就想让他尝尝,好吃的东西要两个人才觉得有意思。
他没想太多,把手里那一串递过去,“哥,你尝一口,就一口,可好吃了。”
陆时郁愣了一下,看着被冰糖包裹着的山楂,和崇野戴了手套之后显得有些莫名可爱的手。
“啊,这个我吃过了,哥,你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