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远房表兄。”门被打开,蝶永宜走了进来。
她淡淡的说:“忆舒君倒是许久不见你,茗月楼死了人你也不知道。”
“死人?”
他看向一旁的掌柜,掌柜哈着腰低着头,赔笑道:“此时确实是我们做事不周,死者亲属那边我也安排人打点了。”
蝶永宜轻哼,说道:“地钱呢?”
毕思墨从怀里掏出一个檀木盒,里头装了一张银票。
宋羽寒一直在观察着他,越看越怪,毕思墨虽然平日里不常说话,但那也是出自于他个人的涵养足够高,与冷漠这个词是搭不上关系的,可眼前这人神情木然,动作迟缓。
像是一只人形的木偶。
“毕思墨”递完钱后,便转身离去了,正达门口时,宋羽寒叫了声:“毕思墨。”
眼前人却跟没听见似的,带着手下人头也不回的拐出了大门。
“毕思墨?谁呀?”周满问道。
“没谁。”宋羽寒道。
周满疑惑道:“你说这忆舒君既然天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为何还要月月亲自来送地钱,直接差遣个下人来岂不是更省事?”
蝶永宜摇头:“城中商贩基本是差遣下人来送,跟库管那边交接就好了,可他却每次都执意要来见我,见了我却只是给了钱就走,什么也不多说。”
宋羽寒沉默,他垂眼。
忆舒君......
是忆舒君,还是忆殊君呢。
第18章 得不偿失
世上绝不可能存在两片一模一样的叶子,人亦是如此,即便是双生子也不可能一一模一样,但这个毕思墨身上却古怪至极。
令人生疑。
大雁四起,云雾重重。
茗月楼招牌边缘的金光在半升的日光折射辉映。
......
“死人的那户人家?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你是衙门的?”说话的是留着山羊胡的熟人。
他独自进了茗月楼,上次的山羊胡的老人端着架子,一把羽扇老神在在的扇着,上次他那个同行的吊梢眼倒没来。
宋羽寒给他倒了杯茶:“是呀,你不知道,城中最近因为这事闹得人心惶惶的,赶鸭子上架,被逼无奈了。”
山羊胡“嘿”一声,打量他:“这城中的衙门上上下下的人我基本都认识,我怎么没见过你?”
他面不改色:“新来的。”
山羊胡回忆了一会:“也是,前段时间是有新揽招一批衙役,这活都让你们新人干?”
宋羽寒叹道:“干啊,不干没饭吃。”
山羊胡有些鄙夷,问道:“我的娘嘞,你们上头的不会是……不会是西院那位?”
他当然不知道山羊胡说的是谁,递了台阶就下,一拍大腿:“哎哟,就是他——”
山羊胡见状也大拍腿,呼道:“做了孽了,你看摊上这么个活阎王!”
宋羽寒连忙给他再斟茶,故作苦大仇深:“您要不跟我再说说那姑娘的事?”
山羊胡哈哈哈笑了几声,招呼他附耳过来,低声道:“什么东院西院,戊戌城就一个衙门,我诓你的,说吧,你到底是谁,问这干嘛?”
宋羽寒:“……”
山羊胡见他一脸空白,得意地笑道:“小伙子,你还太嫩了,还想套我话。”
宋羽寒心说总不能顶着这张脸说我比你爹还大一轮。
容易被打。
宋羽寒长叹一口气,神情凝重,眉眼中带着化不开的忧愁,沉声道:“其实,我是她的……”
他摇摇头,长长的“唉——”了一声。
山羊胡本来也没往深处想,一下子被他唬住了,一场爱而不得,生死两隔的狗血戏本子正搭着台在他的脑海中徐徐拉开帷幕。
他同情地拍拍宋羽寒的肩膀,迟疑再三开口道:“哎哟,你看这可真是,你也别太......别太难过了,这人死不能复生。”
宋羽寒捂着脸,声音沉闷:“我知道的。”
他一副鳏夫样,装得极为唬人。
独自一人来也有一人来的好处,若是再多来一人,想必左右都得有个人破功。
……
山羊胡给自己倒了杯茶,眼神瞟了几眼宋羽寒,还是给他也斟了茶,悠悠道:“那姑娘叫麦霜,姓什么不太清楚,你应该知道,她那会老是给我送水,性子很是开朗,这栋楼的仆从全都是家生子,只有她会经常与一个女人会面,蓬头垢面的,众人都习以为常。”
蓬头垢面……难道是那个乞丐女人?
“茗月楼的女小二只有她一个吗?”
“好像是吧。”山羊胡不能确认,他回忆着:“除了她,好像就只有磨茶的娘子是女人了,一楼反正是这样,二楼我就不清楚了。”
光靠这些根本无法推测出什么,可能还是得上二楼瞧瞧。
宋羽寒不再多加追问那名叫麦霜的女子的事情,而是转而问起二楼:“上次听您提起梅香茶的事情,您喝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