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睫微颤,犹如冰刃刺入脏腑,让人生疼。
宋羽寒伸出一只手死死抓住另外一只手,想要遏制住浑身不止的颤抖,却是无济于事,喃喃道:“我……”
“阿寒。”阁主亦是心中沉闷,道,“殊锦说的气话,你别往心里去,也别对她有什么意见,思墨的死……我们会查清的。”
一旁的弟子哽咽道:“还查什么查,魔气入体,韵音宗当时在场的人,也都死了个七七八八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好了!”一声怒吼,令众人都安静了些许,阁主本就悲上心头,此刻更是难以忍受,说道,“思墨的死分明另有蹊跷,外患尚还在,我们又怎可起内讧!”
弟子被吓得好半晌不敢说话,但却依旧不服,好半晌又低声道:“谁又不知是蹊跷,但若是压制不住,是与不是又有何分别……”
宋羽寒手指微僵,他道:“是我的错,寒不敢推,承受完极雷之刑后,我再也不会踏入斜月阁半步。”
众人大惊,赵殊锦脱口而出:“你不准去!”
宋羽寒看着赵殊锦通红的眼眶,却不知说些什么话安慰才好,最后还是转了身。
即便没有这次,也还会有下次,下下次,他的存在会一次次害死所有人,而毕思墨的死,只是一个警告的开始。
赵殊锦:“你等等!”
就在这时,往生堂的大门又再次被人推开,推门之人不知在门外听了多久,环视一圈后,才道:“想走?我怕没这么容易。”
是韵音宗的人。
朱洛白为首,旁边站了朱雪音,还有上次来的那个闭目道人,带着数十名弟子,浩浩荡荡闯了进来。
赵殊锦等人也纷纷警惕。
阁主道:“诸位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听闻贵阁二少主不幸身亡,我等特来吊唁。”朱洛白冷冷一笑,“顺便来算算总账。”
云七道:“有谁吊唁恰巧现在来?除非是提前得知。”
朱洛白有些心虚,欲盖弥彰似的加重了声音:“小道友,倒打一耙不是个好事,我们宗门也死了很多弟子,凶手是谁,这不就是来讨公道了?”
说罢,他的眼神转向了一旁的宋羽寒。
宋羽寒道:“……此事事出在我,十道极雷之刑我绝无二话,还请诸位不要为难斜月阁。”
“十道是你之前犯下的错,现在,我要加到二十道。”朱洛白说着。
宋羽寒道:“我……”
赵殊锦冷笑道:“那是,十道是死,二十道也是死,有什么分别。”
朱洛白道:“当然有区别,难道诸位忘了,我韵音宗还有个刑罚法宝,叫释迦锁?”
这三个字宛如毒蝎,众人僵住说不出话。
这个东西,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从未有人真的拿去试过。
硬要说的话,就是这个东西,太不人道了。
此物将其套入犯人身上,会短暂地吊住犯人一口命不死,朱洛白就是想让宋羽寒生生承受完这二十道极雷之刑,然后再卸掉释迦锁,送他去死。
阁主黑了脸:“好有意思,私加刑罚,毫无证据,你二话不说,就要杀人,我难道是吃干饭的吗?”
朱洛白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道:“我只是来通知一声,也没说过要征得你们的意见,何况他自己也说了,不一定死,怎么就是杀人了?宋羽寒杀了我数十名弟子,你们居然还有脸在这跟我讨价还价?——给我带走!”
啪——!
梅霜落地,抽出一声惊雷声,赵殊锦喝道:“谁敢放肆!”
顿时两方兵器纷纷祭出,剑拔弩张。
宋羽寒被护在了身后,他复杂地看着护在自己身前的诸位,内心一时五味杂陈。
本以为他们早就对自己失望透顶,却没想到他还能得此舍命相护。
“慢着!”
一道肃然严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众人纷纷回头,茯苓长老,凌波长老,千裘长老,食豚长老,四大长老领着十来名弟子纷纷到场。
朱洛白又惊又疑惑,他们怎么也来了?不是说四大长老足不出山么?
千裘长老冷着张脸,道:“我们不下山,你们便真的以为能够在斜月阁无法无天了?”
朱雪音在一旁道:“千裘前辈,并非是我们失礼,而是贵阁出了个邪佞,杀我们数十名……”
“杀你们数十名弟子?”茯苓声音清脆悦耳,她生了张娃娃脸,眼珠子水汪汪的,但却没有一人敢觉得她年纪小,只听得她继续道,
“我早已探查过你们扔下山的尸体,旁人一探查,好像是死于上次双生魔类似的毒雾,但我不一样,我自幼学药理,是什么药,我一查便知,这根本就不是上次的毒雾!而是混入了一种叫做白芝无色无味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