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馆子外面看着与酒馆一般无二,内里却是大有乾坤。
偌大一个庭院,中间设有高台,四周均是曲水流觞,设有数座石桥跨于其上,多个凉亭错落在石桥之中。
那高台上,一个面庞白净的男子正在轻歌曼舞,薄纱衣物隐隐约约,挡不住他精壮的身躯。
凌酒再抬眼四顾,好家伙,那多个凉亭之内皆是男子互相拥抱着,画风缱绻诡异。
凌酒的脸顿时红的要滴血,他拽了拽林默的衣袖,低声道:“统领,快走吧,这里不能来。”
林默正左顾右盼看的起劲呢,反手拍了拍他:“没事,慌什么,看看,就看看。”
凌酒压低了声音:“不是——主上有旨意——”
“怎么又有旨意?!”林默回过头来,双眼瞪得老大。
“你跟我回客栈,我同你说,认真的,很重要的旨意!”凌酒一脸严肃。
林默心头疑惑,又怕是凌酒刚得了什么消息,只能悻悻的收步跟他回了客栈。
刚进了厢房的门,凌酒就反手插上了门栓,手腕一抖,现出了那根树枝——
第49章 互相伤害
林默的眼睛顿时瞪的滚圆,满脸大写的不可置信:“这,这就是你说的旨意?”
凌酒的尴尬之色无所遁形:“是——主上交待了,统领你若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就得罚二十鞭——”
“你怎么不早说?!”林默失声尖叫,“你是不是故意害我?”
凌酒把眼珠子丢到地面上,不敢看他:“是——是主上交代过,不许提前告诉你,要,要看看你老不老实。”
林默顿时无语,双手往身后一藏,竖着眉毛瞪着凌酒:“我警告你,你不能再对我动手了,中午才挨了二十下,肿还没消下去呢!”
凌酒顿了一顿,低声道:“主上说了,不,不碍事,只要——只要打不死,就——就往死里打——”
!!!
林默彻底疯了。
还不如在宫里呢!
没事出来找什么麻烦!
什么大栾国!
关他什么事!
出来讨打!
规矩比在宫里还多!
凌酒的树枝还在手心里篡着,双眼直愣愣盯着他,半是无奈半是尴尬:“统领——你若是不肯受罚,回去我就要十倍还了统领,你可怜可怜我吧!”
“那你回去受罚吧,债多不愁虱多不痒,十倍就十倍。”林默毫不犹豫。
凌酒咬了咬牙:“实话告诉你吧统领,主上说了,若你不肯受罚,便让我绑了你送回宫去,此生不得再出宫——主上说了,他说到做到,金口玉言。”
!!!
林默恨恨的一跺脚,怒目而视:“你怎么这么轴!你现在行不行罚又没人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这事儿就揭过去了!”
凌酒肃然摇摇头:“不行!抗旨不遵阳奉阴违,是暗卫的死忌。统领,你别在这里试探我,我对主上忠心耿耿矢志不渝!”
……
神特么矢志不渝!!!
林默万般无奈,咬着牙伸出了手——
“统领,得罪了。”
厢房内门窗紧闭,将一阵疾风暴雨吱哇乱叫紧紧锁在了一门之内。
一日之内遭了四十下强韧的树枝暴击,林默一双手高肿透亮,骑马牵缰绳都不方便,嘶哈嘶哈直疼的他眼尾泛红。
二人打马往南一路而行,林默忽然想到什么,扭头瞪着凌酒:“主上到底还有多少旨意?你一次性给我说清楚!”
凌酒认真的摇头:“主上交代了,不能告诉你,等你犯了直接罚便是,主上说了,疼在身上,才能记在心里。”
艹!
服了。
林默狠狠咽下一口气:苏景皓你给我等着。我人不在,你还给我安了一随身紧箍咒。你行!你给我等着。
——
永夜宫内。
苏景皓把自己横在龙榻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整个白天他都被凌波尾随的死死的,真真是走哪儿跟到哪儿,那叫一个阴魂不散,九五之尊的威压都撼动不了他,那护卫之心,堪称感天动地的楷模。
偏偏人家一心为主,没有半丝行差踏错,也不曾有半分逾矩。一整天眼观鼻鼻观心的,啥也不看。
根本寻不到错处。
幸好值夜的是桐越,林默本打算把桐越带在身边的,所以没和桐越交代过这些乱七八糟的要求。一会儿桐越就要来和凌波交班了,总算可以松一口气。
苏景皓在榻上伸手抚摸着里侧的被褥,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林默的温度。他心头萦绕起一阵失落。翻身起来,正好桐越过来和凌波交班。
眼见凌波给他行了个叩首礼,端肃退下,苏景皓一口气才松下一半,便听见凌波一本正经和桐越说:“主上执夜必须寸步不离,超过一丈远就挨一鞭子,每日清算,自己去领罚,可别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