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忆洲没说话。
“真的。”喻悠眨眼,长长的睫毛闭合,与指腹一触即分,轻的几乎难以察觉。
他还在讨巧卖乖:“除了哥哥的话,我谁的也不听。”
“……”秦忆洲只用丁点儿的力道,手下的皮肤就产生了变化,红红的,一抹洇开的胭脂似的漂亮。
喻悠觉得痛,疑惑地叫了他一声,望过来的眼神里也带了点儿不解。
“外面冷,到门里去说。”秦忆洲松开手,若无其事的说,“不要感冒。”
忽略他的问题和话。
喻悠不乐意了,他不动弹,说:“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嗯?”
“你怎么来这里了?”
“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秦忆洲无奈的说,“进去吧。”
“还没说完呢,这么着急进去干嘛呀。”喻悠还是不依,不高兴的嘟囔,“是要去做那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说着说着,下一刻肩膀一沉,随即周身传来一股暖气,他回不过神,呆呆的被厚重的大衣包裹了起来。
属于秦忆洲的味道登时冲入鼻腔。
冷冽的,好似冰山融化后,顺着山峰流下的冰泉的味道。
很特别,很好闻,喻悠也很喜欢。
眼前的人往后退了一步,里面的着装也随之映入眼中——是一件比严肃西装要随意的许多的,黑色半高领毛衣。
可是……
喻悠下意识的低头想看自己的毛衣,却被秦忆洲拖了一下下巴,“抬胳膊。”
喻悠照做了,老老实实的被穿上大衣,心想,怎么回事,秦忆洲的衣服款式和他的好像是一样的啊。
他的眼珠停在面前的黑色堆领,以及那颗突出的喉结上。
但……秦忆洲穿着怎么就,就有种不同的味道呢?
说不上来。
嗯。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那可能叫……禁欲?
喻悠目光游离,就见那颗比他大了不是一丁半点的喉结,慢慢的滚动了一下。
“不是要去办。”秦忆洲说,“是正在办。”
“啊?”那张雪白的脸上不知何时,不知缘由的漫上了层晕红,表情茫然的问,“正在办?”
他被黑色大衣裹得严严实实,心里忽然掠过一个念头,嘴里就不经不思考的说了出来。
“正在办的事情不是看我演出吗?”
秦忆洲正在为他整理领子,闻声看他一眼,说:“嗯。”
喻悠:“……”
所以重要的事情=正在办=看他演出。
喻悠啊了一声,很吃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压低声音,讨论小秘密似的问:“对于哥哥来说,我是重要的吗?”
秦忆洲呼噜一把他的头发,把那翘起的压下去,平静的说:“嗯,最重要。”
介语气也太正经嘞,完全不像是哄人,倒像是在阐述事实一样。
喻悠一怔,刚想再说什么,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门里走出来一个人,轮廓熟悉,脸熟悉,手里拿的东西也熟悉。
……你喵的,是拿着他外套的杨舒。
nonono,喻悠皱起眉头,心里拉响警报,叽哩哇啦的叫着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快回去快回去快回去。
可惜人家听不到他的心声,也没接收到信号。
“喻悠。”
喻悠:“……”
他只能不情不愿的戳了一下秦忆洲,打破还没搞明白的,稀里糊涂的氛围,让人转身和他一块面对着杨舒。
杨舒的目光不留痕迹的在两人之间逡巡一遍,说:“你的外套。”
哦,你也知道是我的外套。
我的外套你拿着做什么?
喻悠有些不满,他连外套都来不及穿,急急忙忙的出来就是为了和秦忆洲见面,并且多待两秒的。
现在却被人打扰了,搞不好还得被打扰好久,比当时去拿外套穿上还要久。
亏死。
但杨舒又是好意,也不好恶里恶气的责怪人家。
想到这里,喻悠克制着情绪,就要上前接过外套,不料还没伸手就被身旁的人抢先一步了。
“多谢。”秦忆洲音色低沉,礼貌中透着冷淡,疏离的道了句谢,然后极其自然的接过了那件外套。
他在打量这位看上去沉稳,有分寸的男生,从上到下,却很快就收回了视线。
高不可攀的上位者并没有把这个潜在的敌人放在眼里。
屋外的空气很凉,吸入肺腑里能刺激的人打哆嗦,杨舒退后一步,也认出了眼前,刚刚和喻悠姿态亲昵的人。
——秦家的当家人,秦忆洲。
看上去竟然比传闻中还要冷漠,不近人情,目光有如实质一样,只看一眼,就仿佛能洞悉了自己心里的那点儿心思。
杨舒觉得有些难堪。
喻悠早已经习惯了秦忆洲对别人高傲无比的样子,丝毫没有觉出气氛中的暗涌。他也跟着道了句谢,欲言又止的望着杨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