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险如何?你忘了你来这儿是要做什么的了吗?”潘无咎问道。
余东羿怔怔地盯着他。
“余慎, ”潘无咎倚在床榻上,香肩半|露, 唇齿轻启,做了个口型道, “操、我。”
那一刻, 余东羿觉得月光特别亮,他啥也没看清楚, 就看清了潘无咎嘴唇比划吐出来的两个字。
忽然,他身体一阵燥热。
余东羿大感不妙,觑了床边的小瓶碎片一眼,再猛转过头来看向潘无咎。
余东羿气势汹汹问道:“你打碎的是什么?”
419:【叮!检测到宿主微弱中毒状态,毒性15%,暂无生命危险。】
“药而已。”潘无咎揽上他的脖颈拉拽着,直接拔萝卜似的试图将余慎整个人带到他身上,丝毫不给他逃脱的机会。
余东羿猝不及防猛地跟着潘无咎起身,一腿膝盖弯曲,跪上了床榻。
出于惯性,潘无咎朝后倒栽后背跌落在锦被上,面朝余慎成了被压倒的姿势。
潘无咎的双臂如钢筋铁锁一般死死扣住余慎的脖后,就让男人如苍穹似的笼罩在他身上。
月光洒落到男人脊背上,将男人的健硕身躯勾勒出一圈莹莹的光晕,像镀了层银边。
潘无咎就心甘情愿地,蜷缩于他的阴影之下。
这一刻,月下,在潘无咎眼底,就连余慎那有弧度的下颚线都充满了圣洁、不容亵|渎的意味。
清高者放|荡。
他勾起玉颈,狠咬了一口余东羿的耳垂,低声道:“没听清嘛?我说,叫你操、我。”
余东羿彻底悟了。
对潘无咎,他是压根温柔不起来。
先前他还以为自个儿是火上头。
棠花小院洗个澡,如一瓢凉水浇上来让他灵台清明,余东羿这才稍缓了缓。
可现下一看,方才冲凉不过是中场歇息。
面对潘无咎这个欠|操的,他就该脑壳窜火,还是直愣愣地一窜而上。
“好,那便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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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公公是真的虚。
余东羿近几日没碰他,不料潘无咎的身体竟已在如此之短的时日内消瘦成了一副皮包骨的干柴模样。
男人仍是心软、有所动容。在入沉沦的前一刻,余东羿问他:“气机郁滞,脉象紊乱,你当真要我进来?”
“慎儿探了咱家的心脉?”潘无咎轻笑,“那可探出咱家要死了?”
当然不会。
潘无咎内功深厚,放两斤生血都还能活蹦乱跳跟没事儿人似的,又怎么可能轻易病危?
潘无咎长呼出一口气道:“既如此,慎儿还在忌惮什么?”
说罢,九千岁锋利的指甲在男人背肌上挠出几道红痕,自个儿迎合上来了。
余东羿药效在兴头上,再也克制不住,只好跟着他的拉扯一跃,向悬崖坠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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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人九千岁自个儿气血亏虚、面如纸色,都还能又喘又笑的,他余东羿操的哪门子心?
真是太监不急他急。
余东羿一边于虚空中俯冲而下一边唾骂自己,说他该改改他这怜香惜玉的臭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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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丈深渊,两人相拥,纵身一跳。
潘无咎心道,小余慎真可爱。
明明恨他恨得牙痒痒,在与他肌肤相亲时却还能这般滚烫、热情如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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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身体虚弱。潘无咎知道的。
半月前,京郊波澜亭,冯渊与邵钦一会,潘无咎亦然在当场。
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邵钦已知晓是潘无咎心狠手辣囚禁了余东羿。
潘无咎亦知晓余东羿只是与他虚与委蛇,实则仍对糟糠的前妻念念不忘。
他们双双先动了手,会了一遭,知道谁也讨不了好,这才就此作罢。
于是各自回去养养伤,双方又重新约时间坐下来再谈。
谈好了,交货。
而潘无咎这边的筹码,正是余东羿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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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慎儿让出去?潘叔叔怎么情愿?
所以他派出了霍蛮香等人去杀邵钦。
若能成,那便是余慎和邵钦那儿的货,他两样都强占了。
若不成——
潘无咎便只能借着最后的温存与慎儿抵死缠|绵。
然后再静待一段时日,伺机而动,将余慎夺回来,继续绑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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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从高处坠落的前一刻,会觉得风声喧哗,熙攘吵闹。
风仿佛要从两侧将人夹击,裹挟着人像推攮着云一样腾飘万里。
可真正悬于当空那一刻,人心又宁静了。
耳畔的风成了一片空濛。
中年男人只来得及去看与他携手相伴的另一青年。
那人同样在凌空正当处,他口鼻的呼吸,他皮囊的温度,他胸腔心跳的颤动,一切都显得那么独特。
而后你会忘却,忘了概日凌云,遨游去九垓八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