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扶光几次拦着不让他对这狐狸动手, 还一副很亲近狐狸的样子。
先前金子澜误以为殷幼是扶光剑的有缘人, 两人又做了交易, 殷幼答应领他进桃花谷地, 他答应殷幼把玉央弄到手,两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一块儿待到了现在。
没曾想, 原来还有曜希君这一层在。
那岂不是在百级灵梯的试炼会上, 那个先同他有一个照面,后来又一直像苍天大树一样牢靠地矗立在殷幼身后的男人, 就是传说中出类拔萃的怜霜尊首徒曜希君?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殷幼瞥了金子澜一眼, 故意避而不谈,表情严肃地看向李妙英……以及她身后的玉面青年,“随少主您怎么以为, 现在是你们被困在桃花谷外的逆流结界里, 想出去就拿人来换吧?”
“哦?”李妙英意外地笑了笑,顺延着殷幼的视线侧过身子, 觑了一眼玉央,“你想要他?”
“嗯, 走出逆流溪域的法门我已经告诉了他, 你把那家伙扔进溪里,就可以带着李常走了。”殷幼眼神示意金子澜掏出金钟锁, 将五花大绑的李常扔出。
李妙英眼含深意,单只不急不慢地打量了一眼玉央,问玉央道:“你怎么看?”
“妻主,奴不想离开您。”
玉央已然神情略显焦急,妻主这般语气,俨然已经是有几分将他抛下不管的意动了,不然凭妻主那般果决的性子,倘若真想留下他便会一口回绝,也不会多此一举来问他。
可惜玉央的恳请全然没被李妙英放在眼底,女人嗤笑一声,转而回望殷幼道:“好,那倘若本少主不想出去,反倒想这片桃花谷地,又当如何呢?”
“不行,”殷幼直白道,“越过这块结界我又打不过你,方才我才刚刚威胁过你一通,你一过来要杀我怎么办?”
李妙英笑了:“你是曜希君怜惜的孩子,我又怎敢轻易伤你一根寒毛呢?”
到底还是看在余东羿的面子上。
殷幼狐疑地看着她:“不是你把余郎送到天门台会上的吗?”
李妙英无奈道:“情势如此,我知曜希君有自保的能力,否则若非迫不得已,谁又会将年少时恋慕的男子置于危险的境地呢?”
殷幼审视了一道李妙英的面容道:“你喜欢余郎?”
看李妙英的模样,一身稳重的深黄袍服,严谨不苟的发髻,举手投足间抹不去的一股中年妇人情态,纵使行事刚历果决,她的眼尾也俨然有了几条皱纹。
同那壮硕健朗、一身朝气|勃|发的曜希君相比,时隔千年仍停滞在金丹后期的李妙英简直一眼看上去仿佛是曜希君母亲的年岁了。
李妙英耸了耸肩,眼角眉梢难掩郁挫的神情道:“千年前他也算是指点过我迷津的师兄前辈。”
虽不在同门,但年少时余东羿在仙道大会上的那一场潇洒比试——惊艳之姿是全界有目共睹的。
可惜岁月不饶人,时光荏苒,当年能亲眼目睹曜希君飒爽英姿的人,要么因为修为不够老死了,要么就混成元婴老怪不知躲到哪个深山老林里远离尘世、隐居闭关,再来还有像金星、菩提老祖那几个贪慕权利的余东羿的同辈人,也都死的死伤的伤,大多尽数死在了怜霜尊的复仇之下。
能活到这个年头弥足珍贵,所以哪怕是为了以后能多看余曜希一眼,李妙英都不想放过进入桃花谷地这个能让她活久一点的机会。
殷幼摇了摇头:“还是不行,你们往外走,去找秘境别的机缘吧。”
“玉央有奴契。”李妙英冷不丁冒出一句,激得她身后的玉央颤了颤肩。
玉央惶惑惊心地望向妻主,眼神里尽是祈求,女人对此却压根不管不顾,继续说道:“最顶级的那种,价值不亚于一张高级探测符。”
殷幼小时候在魔族的红街听过奴契,不由皱眉道:“你要把他的奴契度让给我?”
“嗯,”李妙英冷冷地点了点头,“届时他的举手投足、生死病痛,尽只在你一日之间。且顶级奴契不似寻常,若你愿意,便是用意念操纵他脱光了衣裳在这跳舞也是使得的。”
“当真?”殷幼将信将疑,“便是他不情愿也不能违抗?”
李妙英淡笑一声:“若你不信,本少主便在这里展示一下又何妨?”
“啪嗒!”
英气威严的女人一掐响指,下一刻,那容貌酷似余曜希的青年便开始轻慢地舞动腰肢,一边献媚似的伸展躯体,一边拽掉自己的腰带。
此番情景当真违和,尤其是那张英俊风流的脸上竟做出了哀婉诉求的神情,是玉央一边不可抗拒地在起舞,一边在祈求:“不,妻主,求您,不要……”
外裳,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