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先生说完,放下篮子,跑出去很远,方便去了。
雷大胆掀开篮子看了看,里边有块肉,有棵菜,都不值钱。还是孩子值钱。
于是,他抱了孩子就跑,很快就跑回客栈。
到了客栈,孩子醒了,哭了起来。
夏婆子已经等急了:
“当家的,你这是去了哪里啊?”
雷大胆信口胡诌:“我内急,也不能把孩子自己丢下啊,只得抱着去了。
你快来喂她,别再哭了,真让她烦死了。”
夏婆子立即开始喂孩子,是米糊。
孩子开始时不吃,等了会儿,可能是饿得很了,就开始吃了起来。
等夏婆子喂好了孩子,雷大胆说道:
“咱们连夜赶路吧,到了下一个镇子,咱们再好好住一宿。”
“当家的,干吗这么着急啊?我都有些困了,睡一觉,明天再走呗?”
雷大胆说道:“你没忘记孩子是怎么来的吧?这里离京城这么近,明天肯定会有人来这里追查的。
这万一把咱们抓住,当成拐子让咱们坐大牢怎么办?
咱们现在就走,等明天他们追来,咱们已经走出好远了。”
于是夫妻二人连夜雇了辆车,继续赶路。
……
雷大胆想到当年的事情,还有些得意:
“看我多聪明,出去转了一圈,白得了二十五两银子回来。”
夏婆子埋怨道:“你是能挣钱,可你也能败家。你但凡少赌几次,咱们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咱们也不必又跑来京城……”
“你闭嘴!”
“你又训我,你……”
夫妻俩又吵了起来。
左景殊悄悄地离开了,她立即去找骆居庸。
她潜进鲁王府,找到了骆居庸的住处。
骆居庸看到她,很惊讶:
“丫头啊,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是不是有什么急事儿?坐下慢慢说。”
左景殊坐了下来,看到桌子上有茶,她倒了一杯喝下去。
然后,她很严肃地问骆居庸:
“你好好想想,十六年前,你舅舅家,有没有发生丢孩子的事情?或者说,你舅舅家的什么亲戚或朋友,丢了孩子的,时间应该是春天。”
骆居庸一把抓住左景殊的胳膊:
“你咋知道的?你听到了什么?你快说。”
左景殊一看骆居庸这个样子,就知道,这事儿他应该知道一些内幕:
“你先告诉我,谁家丢了孩子?”
“我家,我妹妹丢了,我的亲妹妹!在我舅舅家丢的。
你快说,你在哪里听到这事儿的?是找到我妹妹了吗?”
左景殊愣住了,她联想到项深那几次奇怪的举动,难道说,项深觉得自己像……
“你快说呀!”骆居庸特别着急地催促道。
“我今天遇到一对夫妻……”
左景殊把偷听到的话简单地说了一遍,当然,雷大胆是通北镇的,这个她没说。
骆居庸听完,一下子瘫在椅子上,嘴里喃喃地念叨: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左景殊没有打扰骆居庸,等了好一会儿,骆居庸才轻轻说道:
“十六年前,春天,我母亲生了妹妹刚刚满月,我舅舅来接我们娘三个去他家住几天。
到了舅舅家,我们受到了舅舅一家的热烈欢迎。
当天中午,舅舅家就摆了宴席庆祝我母亲得女,满月。
我母亲身子弱,又刚刚做完月子,就有些累了,午饭后就回她以前的屋子里休息。当时,我跟在母亲身边。
我妹妹则被我舅母带走照顾,说是怕影响我母亲休息。
等我母亲午睡醒来的时候,我舅母告诉我母亲,我妹妹丢了,被下人偷跑了。
我母亲当时就晕了过去,我虚岁已经八岁了,我跑去找我舅舅,又回家找我爹,我们两家开始满京城地找,一直没有找到。
我母亲醒来后,一直叫着妹妹的乳名,吃不好睡不着,一睡下就说听到了妹妹的哭声。
母亲病倒了,不到半个月就去了。
后来我听说,我舅母的贴身丫环跑了一个,粗使丫头死了一个。”
左景殊又问道:“你母亲去了后,你们就没有再找你妹妹吗?”
“我母亲去世三个月后,我现在的继母就进了门。我舅舅怕我受虐待,要把我接他们家住,被我父亲严厉拒绝了。
我父亲说,已经在你们家丢了一个孩子了,我不能不长记性。
我舅舅没办法,只得派了两个得力的家人给我,骆冬是我的小厮,是舅舅特意找来的高手。孟叔是我的管家,一直在打理我的院子。他们对我很忠心。
后娘进门,我爹哪里还有心情找妹妹。我听说,我舅舅又找了很久,半年后也放弃了。”
“骆居庸,你和你爹你舅,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为什么会丢了?只是单纯地被偷走卖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