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特啊,”听左景殊说要去书院,左圣开说道:
“小火说,那个刚刚来的小子有些讨人嫌,几乎天天和景让吵,你去看看,总这么吵也不是个事儿啊,蒋山长夹在中间也为难。”
伍沫?如果左圣开不提,左景殊几乎都忘记还有这么个家伙在这里。
“我知道了开伯。”
“去吧。”
左景殊还没走进书院呢,就听到有人在争吵,是伍沫的声音。
左景殊没走书院正门,她悄悄地越过书院围墙,隐在书院教舍的阴影里,听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左景让,你蹦出来干吗,小爷又没找你,我只是找他们两个玩会儿,又不是要打他们,你至于这么紧张吗?”
左景让把小火和葛敏拉到身后:
“你找他们玩儿?你还有脸说,上次你拉着他们要和他们玩,把小火推倒膝盖磕破了皮,流了好多血。
大上次你找他们玩儿,和他们抢水喝,把葛敏呛得半天没喘过气来,差点晕过去。
大大上次你弄坏了特特买给小火的靴子,害得他哭了两天。你自己说,你这是玩吗,你这分明就是看他们俩不顺眼,来折磨他们的。
我告诉你姓伍的,以后,你给我离他们远点,再欺负我弟弟,别怪我不客气。”
伍沫气得够呛:“我就是欺负他们怎么地,你打我呀。你敢吗?这书院是我蒋叔开的,你们不想读就给我滚!”
听到这里,左景殊皱紧眉头,她没想到,伍沫在书院里这么嚣张啊。
难道蒋山长和伍承陶都不管他?
如果他们真的放任伍沫作贱自己的哥哥弟弟,她会带着左家兄弟离开书院的。
这时就看到左景恭跑了过来:
“老五,别吵了,回去读书。”
左景恭淡淡地撇了眼伍沫,带弟弟们离开了。
左景殊从阴影里走了出来,对一直低着头的伍沫说道:
“你欺负我弟弟欺负得挺习惯啊?”
听到左景殊的声音,伍沫猛地抬起头,左景殊吃惊地发现,这小子竟然满眼泪水。
“哎呀,你欺负了别人,你还委屈上了?”
伍沫大声说道:“我没欺负他们,我真的是要找他们玩儿。”
“你就知道玩儿,你今年也十四了吧?马上就十五了,再过个两三年,你就该娶媳妇生孩子了。
人家问你媳妇,你相公呢?你媳妇说,玩儿去了。问你儿子,你爹呢?你儿子也说,玩去了。像话吗?
再说了,我问你,就你这副德性,你将来靠什么养活你媳妇和儿子啊?就算你不娶媳妇不生儿子,你打光棍,你这天天玩,你怎么养活你自己啊?
别告诉我,你还有爹还有爷爷可以依靠,他们早晚会走的。那时候,你是不是天天喝西北风就行了?”
伍沫傻傻地看着左景殊,怎么他就从来没想过这些问题呢?
“你看着我*干吗?我告诉你,我哥哥和我弟弟,那是要读书考进士当官儿的,想考进士想当官,现在不努力读书能行吗?他们可比不了你,天天玩就啥都有了,他们没你那么好命。
所以,我拜托你,求你了,以后离我哥哥弟弟远点,你可以玩,他们不行。
你天天玩,当个废物都没关系,你有好爹有好爷爷,攒了很多银子养着你,养你到一百岁都没问题。
他们如果自己不争气,将来就得饿死,饿死!你听懂没?”
伍沫懵懵懂懂地点了头。
“记住我的话。”
伍沫又点头。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个大苹果,扔给伍沫:
“这是我在京城答应你的。”
左景殊说完转身走了,她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蒋山长和伍承陶,怕自己控制不住说了不该说的话。
距离这里不远处的房间里,窗前纱帘后边,伍承陶和蒋直站在窗前一直看着外面。
蒋直看老师冷着脸,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老师好了。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不应该同意让左景殊把老师接来,自己应该去京城。这样所有的事情他自己担着,就不会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了。
伍承陶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伍沫到了书院以后,他的一举一动伍承陶都知道,这孩子确实有些任性了。
可是,现在伍沫被别人训孙子一样地训斥,不对,自己训伍沫都没这么训过,他又很生气,虽然他知道,伍沫是该训。
“老师,对不起。”
虽然蒋直没有做错什么事,看到老师不开心,他这做弟子的就有责任。
伍承陶叹息一声:“错的不是你啊。原之,我在想,要不请那丫头再辛苦一趟,把我们爷俩送回京城吧。”
他们在这里,他倒是没什么,沫儿真的是“万人烦”了,整个书院除了他和原之,几乎没有一个人喜欢伍沫的,弄得这孩子也天天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