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时溪弓着背朝外,面朝墙里的一侧,避开旁人在手里珍惜地把玩这块表,上面镶嵌的钻石闪烁着光芒。
杨时溪是识货的,知道这个牌子,这块表的价格不便宜。
他想着凭自己跟曹远生以前那点儿的关系,曹远生估计舍不得把表送他,杨时溪也没打算真的要,他只是想拿走点属于对方的东西,改天在训练室或者食堂,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给他。
再轻飘飘地说一句:“哥,你的表落我这儿了。”
在别人看来,他们之间的亲密关系自然不言而喻。
杨时溪心里盘算着,为了过过手瘾,把表往自己腕上比划。
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表带的长度不对。
太短了,戴在他手上有点紧。说明这块表的主人手腕骨骼比他的还要细,这绝对不可能是阎骁的手表。
杨时溪下意识想到阎骁身边的小尾巴,C班的沈意年,Moment106的成员之一。
这块表是他的?曹远生送给他的吗?
杨时溪必须要找人打听打听。
杨时溪想到了白洛维,对方同样106的成员,肯定比别人要清楚那两人的关系。
白洛维表现得欲言又止,不肯向杨时溪透露太多。两人在过道拐角的窗户前说话,身后时不时传来其他练习生唱歌唱嗨了的兴奋嗓音。
“队长对小年很特别,”白洛维的话给人留有无限遐想的空间,“经常照顾小年……毕竟他年级最小嘛,多照顾着一点也是应该的。”
“小年以前对谁都爱搭不理,在队内不太合群,跟粉丝也没有任何互动,最近却跟队长走得很近,突然跟队长关系变好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白洛维佯装惊讶,反问杨时溪:“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觉得他很特别。”杨时溪敷衍白洛维,思考着怎么把话题往手表上引,想问白洛维知不知道沈意年有一块价格昂贵的手表。
但又不能问得太刻意。
这时杨时溪隔壁寝室的一个练习生经过,看见杨时溪有点惊讶,“你在这儿呀,曹远生刚去你们寝室找你了……”
听到曹远生的名字,杨时溪攥着手表心里狠狠一跳,强装镇定地问:“他有说什么事吗?”
室友:“不知道,你回去看看吧。”
杨时溪顾不上再跟白洛维打探,快步跑回寝室,到底还是心虚,整个人都显得慌慌张张的。
阎骁仍在寝室里,还没走。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睡衣,手臂上搭着件外套,听另外两个主rapper的练习生即兴创作,非常捧场,脸上一片闲适,完全不像是丢了昂贵物件来找东西的失主。
杨时溪一下摸不准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哥,听说你找我。”杨时溪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
“是有点事想问你。”
阎骁随手把外套搭在椅子的靠背上,将杨时溪叫去阳台,门一关上,他直接说:“沈意年丢了块表,在我寝室弄丢的,不知道你看见没有?”
“没有!”杨时溪第一时间否认。
手表果然是沈意年的。
杨时溪后悔了,他拿阎骁的手表是为了跟他调情,现在手表主人成了沈意年,那他就是给自己添堵。
他根本没打算偷东西,何况是那么贵重的表,行窃的后果非常严重,如果被节目组发现要直接退赛的。
“什么样的表?”杨时溪假模假样地问,“我想想有没有在哪儿见过。”
阎骁描述了手表款式,杨时溪佯装在回忆,“我真的没看见。”
他不可能直接承认自己拿了沈意年的东西。
况且现在阎骁没有证据,他不能自乱阵脚。想到这里,杨时溪露出委屈的神色,“就算我去了你的寝室,丢了东西也不能赖到我头上吧?”
“没说你拿了,”阎骁状似无意地看了他一眼,“只是问你有没有看见。”
阎骁的语气平淡,并无逼迫与问罪的意思,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的眼镜框,在阳台月色中闪过淡淡光泽,那双深邃的眼睛隐在镜片后,褪去了喧嚣浮躁,让人被他注视时容易产生心动的错觉。
杨时溪有种不分场合想要靠近他的冲动,不止是为了资源和CP炒作。
他不承认,阎骁也没别的要说了,“我去找工作人员问问看。”
杨时溪的假面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你打算告诉他们吗?”
“在录节目期间丢失贵重物品,让他们帮忙找找还是可以的。”阎骁推门走了。
杨时溪急了,他怕把事情闹大,正要追出寝室喊住阎骁,余光发现阎骁的外套还在椅子上忘了拿走。
杨时溪突然有了主意,能够悄无声息地把手表还回去,解决掉这桩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