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凝简短了解了情况,镇定道:“你们莫要慌乱,既然端木掌印说了,那殿下应该没事,先不要惊动太后,再等等看。”
“这个端木,也不肯把话说清楚。”芸儿气得跺脚道。
碧凝含笑看了芸儿一眼,芸儿莫名心虚地低下头去。
正在这时,房赟气喘吁吁跑来,他发冠歪斜,看上去十分狼狈,芸儿见到他直跺脚,问他昨夜去哪里了,不是说好去接殿下回宫。
房赟也是一副心急如焚的模样,他说昨夜自己在宫门外等的时候被人偷袭打昏了,刚刚在偏远的废弃宫殿中醒来,忙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众人一听,只道雪若出事了,小丫鬟们立刻哭了起来,房赟要冲去长信宫向君上报告。
正在一团乱之时,忽闻宫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听到小福子在外面高声道:“殿下回来了,殿下回来了!”
两人俱是一激动,连忙快步往外走。
刚转过照壁就见雪若迈进了门槛,芸儿带着哭腔上前,“殿下,您可回来了!”
雪若莫名地看着她,目光扫过站了一庭院的人,不解道:“大清早一个个都杵在这里作甚?”
她发现碧凝也在里面,更加诧异,“碧凝你不在母后宫中服侍,怎么也回来了?”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见雪若神色如常,不知如何回答。
芸儿率先开口:“昨夜您出宫后迟迟不归,我们担心您出了什么事...”
“出宫?”雪若一脸困惑,“我何曾出宫过?”
芸儿睁大眼睛,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喃喃道:“您不是和左先生去天....”
“殿下她昨夜确实不曾出宫。”一个低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紫服绶带的男子负手走了进来。
“殿下昨夜与我在霁光殿下了一夜棋。”
庭院内站在的众人纷纷颔首行礼,“见过左相大人!”
傅临风点头,将手臂上搭的披风展开,从后面替雪若披上,柔声道:“清晨露气未消,当心着凉。”
雪若身体一僵,略显尴尬,不动声色将披风拢好,轻声谢过:“多谢傅兄!”
“你以前一直叫我临风。”傅临风对她微笑。
雪若似想了想,点头,“好,临风,我们进殿去吧。”
“好!”傅临风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脸上,紧跟在雪若身后往正殿走去。
芸儿的眼睛睁得更大,她转头去看小福子,只见小福子嘴巴张得足以塞个鸡蛋进去。
她刚想开口,就接触到碧凝的目光。
碧凝对她默默摇头,她立刻抿唇不语,垂着头跟着一起往殿内走。
雪若看上去有些疲累,在正殿的椅子上坐下后,吩咐小福子给傅临风上茶。
她指着旁边的椅子道:“傅兄....临风,坐吧。”
芸儿站着下方,见雪若对傅临风的态度,惊得说不出话来,抬起头兀自诧异地看着两人,碧凝在她身后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她才收敛地垂下头去。
傅临风在雪若身旁款款坐下,挥手屏退众人,才对雪若关切道:“看殿下脸色不太好,可是有哪里不适?”
雪若一手撑着头,恹恹道:“不知为何,头晕得很,脑子里像有一团浆糊....”
傅临风递上一碗茶,善解人意道:“许是忽然得知我们的婚事定了,喜极而致。”
“婚事?!”雪若震惊,眼中写满了懵圈,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我要嫁给你?”
傅临风点头,“君上许婚,你亲口答应的。”
雪若努力想了想,拍着头苦恼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傅临风忙拉着她的手,缓言安慰,“你大病初愈,等你的身子调养好了,自然会想起来的。”
“想起来....”雪若喃喃,眼中无神,“想起来什么?”
“想起来我们之间的事,”傅临风专注地看着她,“多年前我就钟情于你,千里迢迢寻你而来,燕熙宫里教你读诗经,后来,我出征你替我送行,我们一起去卑兹罕,九死一生救回了君上...”
大巫师说,只有将雪若心里那些刻骨铭心的经历的对象都换成他,抹去记忆的术法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雪若才会一心一意地爱上他。
傅临风热切地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我们经历了千难万险,终于走到了今天,君上赐婚,我们马上就要成为夫妻了。”
雪若呆呆地看着他,被他握住的手发僵,似乎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起,连声道歉,“对不起,临风,我有点记不清了,你给我一点时间缓缓好吗?”
“没关系,我等你。”傅临风体贴入微。
他清冷的目光睨过殿内诸,笑道:“殿下这宫中服侍的都太年轻了,难免照料不周全,君上放下不下,特意遣了个年长的嬷嬷来燕熙宫贴身服侍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