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的指腹在玉樽之上摩擦,侧目看了眼寂池,见他没什么反应,有些好笑。
这叫什么,我不理你,比打你脸还叫你难堪。
时笙再看这小孔雀果然举着杯子闹了个没趣,愤愤坐下。
还是他旁边的孔雀样吓白了脸,骂了句,“花迎!不可放肆!”
后又连忙冲着时笙和寂池赔罪。
寂池还是没说话,像是听不见任何人说话,只是弯身勾了下时笙压住的衣摆,然后又重新做直了身体。
时笙唇角笑意加深,托着下巴道了句,“无妨。”
这个小插曲被随意接过,时笙坐在位子上,时不时侧目去看寂池,一场宴会下来,倒让人的觉得传闻不实。
没有几个人知道时笙和寂池那些事儿,但很久之前青丘时笙有一爱人名唤阿寂颇得宠爱,这倒是三界就都知道的事情。
后来那小仙不知道怎么就消失了,倒是帝君寂池三番五次的朝着青丘跑,又屡次被拒之门外,最后还在青丘遇难时不惜代价,救了青丘。
在旁人看来,时笙心有所属,却因为寂池救了青丘一族,不得不把人纳入青丘。
可如今这些人瞧着时笙看着寂池的眼神,纷纷猜测,说不准时笙感动寂池一片痴心,也动了情。
若是如此,倒真是一段佳话,可帝君为妾,到底是难看。公,中,好,四
时笙叫寂池不在乎,也懒得多嘴,他若是强行解释,脸面也有些挂不住,只是多看寂池几眼,一眼比一眼深情,也算是替他争了几分脸面。
时笙本就不喜这种宴会,是以宴会将将结束,他就起身欲走。
寂池抬手拉住,“笙笙,我去取个东西便随你回青丘。”
无数双眼神之下,时笙笑容潋滟,温声开口,“我陪你一起?”
“最好不过。”
时笙的笑一直维持到了无人处,他甩开寂池的手,靠在一棵几人粗的大树上,“我散散酒气,一炷香不来,我便走。”
寂池看着空落落的手,眉眼间划过一丝晦涩的缓缓。
他点头,然后捏了诀,回了寝宫。
时笙百无聊赖,飞身上了一人宽的树枝上,低着头闭眼小憩。
没多久他就听到了声响,正欲睁开眼睛去看,就听到一声娇呵。
“帝君!”
时笙闭着眼,静静听着,琢磨着小孔雀这气急败坏的声音要说点什么。
寂池被拦住,他看了眼枝繁叶茂处垂下的半片衣角,松了口气,然后又冷眼看着拦住他的人。
花迎瘪着嘴,眼里湿着水意,“帝君当真忘了凡间那些时日,名唤流迎的副将了吗?”
时笙闭着眼,悄悄打了个哈欠,再睁开双眸时,丝丝缕缕的冷意晕开。
凡间两年,于神族来说,不过是眨眼间的两日。
但寂池与他满打满算在凡间相处也不过四五载,这样看起来,这两年,也就不短了。
在最低谷的时候,一个人满心欢喜的陪着,不求任何回报。
这样的一份心,比起他给的爱憎,着实是难得的纯粹。
时笙胸口处有些发闷,垂眸去看寂池。
“流迎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也不认识什么流迎。”寂池眉眼间已经有了不耐,着急的想把人打发走。
花迎闻言,愣在远处,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时笙忍了又忍,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花迎循声看过去,“谁!?”
第96章 抓住你了(完结章)
时笙知藏不住了,索性从树上跃下,斜倚在树干上道,“方才没忍住,你们继续。”
时笙好整以暇的看着,寂池觉得此时若给他一把瓜子,他也能磕的起劲。
有些不安和戾气从胸口处升起,寂池眼神沉了几分,看着时笙的眼神也带上了怨怪。
怪他毫不吃味,明明以前‘阿寂’在青丘,只要稍微有人示好,时笙都会变着法子的折腾他一番,如今倒是大度。
花迎看不出两人之间的暗潮涌动,看着时笙时,硬生生把眼里的泪憋了下去,他冷笑一声,“偷听这种事情,怕是有损狐王威严。”
“非也,”时笙摇了摇头,“本座远比你们先在此处。”
花迎也不敢真的去触时笙霉头,狐族富庶,便是天君也要礼让三分,他方才在宴会上那番话已经能阴养的极限了。
可花迎看着时笙那张艳丽的脸,又看着寂池从时笙出现,便再也落不到旁人身上的视线,脑海中名为理智的那根弦突然就断开了。
他想不通,明明他也在凡间陪了帝君两年,比起时笙的搓磨,那两年他可谓是千般仔细,万般妥协的照顾着帝君,凭什么时笙能惹得帝君情深似海,到他这里却连是谁都不知。
花迎看了眼时笙,脑子被怨气填充,说话完全没有了顾虑,转头看着寂池,“帝君历劫时,被抛弃的那两年,是我一直陪在左右,冬日水寒,您的血衣是我一件一件洗干净的,从不假手于人,星凌四年帝君受尽搓磨,留下病根,是我偷偷拿了仙草,一碗药一碗药的熬给帝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