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杨氏自始至终并没有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当, 只是觉得沈熙川做事绝情, 没有良心,自己如今落的这般下场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所以,在看到自己娘家三个哥哥进门后,沈杨氏非但自我反省,反而委屈的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絮叨着这么多年的不易,以及带孩子受婆婆磨搓的艰辛。
沈大林如此纵容沈杨氏的原因,很大一部分就是因为两人成亲时,没少受自己亲娘的刁难。原本满腹怒气的沈大林在听到沈杨氏的哭诉后,顿时又没了气焰。但是想到今天上午发生的事,仍是强撑着,说道:“不管怎么样,以后二小子那里你少去就是。今儿三个大舅哥都在,我把话撂这,日后你再去闹腾,就别怪我赶你出去!”
沈氏三兄弟原以为等着他们的是一场难看,没想到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斥责,原本塌着的腰杆顿时又挺了起来。知道沈大林不敢拿妹妹怎么样,配合着沈大林说了了几句后,便想把这事儿就此揭过各自回家。
沈大林也本想劝劝沈杨氏日后息息性子,不再去寻二小子的麻烦也就罢了。可看她趴在床铺上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也是没了办法。正要吩咐老大家的做饭招待三位小舅子时,只听院子里传来三老太爷的声音。
沈大林心里一惊,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迎了出去。
待看着门口站着的沈三太爷,沈六爷,以及族中的几位长辈后,心里不由得一沉。知道今天这事儿是不能轻拿轻放了,而后将目光转向旁边同样一脸呆滞的人后,沈大林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出门去。
……
沈杨氏的一场闹剧很快就平息了过去,涮锅生意在平淡了几天之后,也慢慢火热起来。
为了让生意更加红火,沈熙川又加了这边人不常吃的百叶,鸡血,鸭血,藕片,以及豆制品十余种菜品。客人不说络绎不绝,但生意也远比之前单卖卤肉时强太多了。
不过几日的功夫,不管前期的成本已经回来了,还慢慢的有了结余。两人过的虽然忙碌,却异常的满足。
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
一迈入年关,虽然河道上结了冰,但寂静的街道上却热闹了起来。各种年货摆在街道两旁,琳琅满目,看得人目不暇接。
因为要准备过年待客的吃食,沈熙川除了涮锅生意之外,就连卤肉生意也火爆了起来。每家称上几斤,待客下酒,又美味又有面儿。
百忙之中,沈熙川也抽空备了些年货。除了日常吃用之外,还花高价买了几盏花灯。
夏唯谨本不赞同,不过看沈熙川兴高采烈的模样,知道他以前的日子过的清苦,也就随他去了。
腊月二十七的时候,街上的客人便少了很多。忙碌了几个月的沈熙川也决定暂时关门休息了。
腊月二十八的晚上,请了徐捕头和钱掌柜又吃了顿锅子。四人围着碳炉,一边吃一边畅想着明年的生活,直到四人都醉意朦胧方才散场。
这短时间是沈熙川来到这个世界最安心,最快乐的日子。虽然辛苦,心里却是满足的。
拖着同样醉醺醺的夏唯谨,沈熙川坐在门槛上看着漫天撒下来的大雪,嘴角的笑容却怎么也压抑不住。
“你好像很开心嘛?”夏唯谨站在屋檐下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回头看向身后的沈熙川,眼眸里似有星光闪烁。
“赚了钱自然是开心的,你小心不要着凉,马上就要过年了,大年夜灌苦汤子的话可不吉利的。”
夏唯谨听话的把手从屋檐外缩了回来,拍了拍衣袖上的雪花,慢慢退回到了沈熙川的身边。因着明日不用早起,沈熙川见他醉了也不催他休息,想起桌上剩下的还有半坛黄酒。沈熙川起身拿过来,倒了一盏递给了他。
盏里的酒还有些温度,夏唯谨接过来用指尖探了探便喝了一口。黄酒的味道刺激的让夏唯谨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转头见沈熙川望着屋檐外出神,抬起手跟沈熙川的酒盏碰了一下。
清脆的碰撞声让沈熙川回过神来,夏唯谨似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笑的很是灿烂。
这是夏唯谨第二次在沈熙川面前喝醉了,憨态可掬看着就想逗他一逗。
虽是这般想,但沈熙川也没有那么恶劣。唯恐风大染了风寒,沈熙川等夏唯谨把酒喝完就催促他回去休息。夏唯谨本还有些不情愿,但他从没驳过沈熙川的话,虽心有不满,但依旧听话的进了房间。
沈熙川等着夏唯谨回了房间后,自己也去休息了。不过,在他睡意朦胧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戳他的脸。因为酒劲儿已经上头,沈熙川也实在没有力气睁开眼。只是伸手将打扰自己睡觉的东西挥开,而后再翻个身面朝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