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你跟他费什么话?倒是你, 既然分家了你还回来干什么?别不是生意太差做不下去, 回来讨饭的吧?”
沈熙川原本念着沈春宁是个女孩家,想给她留着脸面的。如今她沈春宁敢对自己龇牙,也别怪他一个大男人专戳人软肋。对于沈春宁这种口无遮拦,眼高于顶的丫头,不给她点儿颜色看看,永远都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且放心,既是讨饭也不会去你家门口!再者说,这村子又不是你家的,哪个敢说我来不得?!怎么?你以为攀上村长儿子,整个村子就你说了算?!”
沈熙川此言一出,众人哗然一片,沈春宁更是脸色煞白,眼神又羞又惧,恨不得一口撕下沈熙川一块儿肉来。“你胡说,我,我没有!”
见沈春宁不肯承认,沈熙川继续道:“望果节时,难道不是你跟赵景华一起在街上拦住我出言不逊?你要是忘了,我不介意带你一起去回忆回忆。”
原本怒气冲冲的沈杨氏听到沈熙川的话后,本想反驳他信口胡沁。陶营子村的人哪个不晓得她沈杨氏跟赵家人不对付,她最贴心的小女儿怎么可能吃里扒外!
然而,沈熙川说得言之凿凿,而她最疼爱的小女儿却红着眼睛竟然无可反驳。加上前阵子二丫头经常往外跑,心下也明白这事儿八成是真的了。沈杨氏伸手拉了一下沈春宁的手臂,不敢置信的吼了出来。“春宁,你怎么敢……?!”
门外围观的人原本只是想看个热闹,没想到竟然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对视一眼,眼神里皆是幸灾乐祸。
当初,沈家和赵家为了村长的位置都恨不得操刀子互殴了。但沈三太爷家的长孙沈玉林因为在县衙当差,托了关系后村长之位本来想让沈大林接任的。但沈杨氏以为自家男人当选村长是铁板钉钉之后,就开始得意忘形起来。不光在村儿里摆起了村长夫人的谱儿,明里暗里暗示别人给她送礼。
赵村长收到见沈杨氏如此行事,哪能放过这次绝好的机会,于是,就背地里给她下了个套儿。找人给她送礼之后,反手就把她的所作所为给告到了县里。
人证物证具在,沈杨氏想抵赖都抵赖不了。不光把收了的东西退回去不说,还连累的沈大林即将到手的村长之位都给丢了。就此之后,他们一家不光在族里说不上话,就连村里也很长一段时间抬不起头来。
后来,赵村长的兄弟跟人吃酒的时候,醉意熏熏的就跟人在酒桌上顺嘴说起了他们一家设计沈杨氏的事。待事情传到沈杨氏的耳中后,她本想打上门闹一场,但是却被族中的几位老人给拦下了。
沈杨氏收受好处是事实,而且已经被摊在明面上。便是这事背后是赵家主使,只要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们贸然闹上门也是自家理亏。
毕竟,酒鬼的话哪能当真……
沈赵两家原本就积怨已深,这件事发生以后,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沈杨氏之前就暗暗发誓,这辈子再不会跟姓赵的有任何往来。没想到自己放在心尖疼爱的小女儿竟看上了人家的儿子,这不啻于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
“娘,我,我跟赵大哥真的没什么,你别听我二哥胡说。”
沈春宁从没见过沈杨氏脸色如此难看过,哭着辩解了两句。见沈熙川只是冷眼旁边,双手放开沈杨氏的手,便朝他扑了过来。
就在她朝沈熙川冲过来的时候,门外沈六爷以及沈老爹众人也赶了过来。
看到沈老爹过来,沈春宁身体瑟缩一下,紧咬着下唇通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咋个回事?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沈六爷负手走到院中,对着门口围观的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然而,院中的好戏几年不曾一遇,众人哪里肯散,嘻嘻哈哈的拿六爷的话当耳旁风。
见状,沈六爷也无法,只得将几人带进王木匠的堂屋里,先将眼前的问题解决。
“二小子,你这次回来可是有事?”
沈熙川跟沈六爷行了个晚辈礼,“之前志勇帮我做了辆架子车,现在手里有了余钱,就先过来把欠的钱还上。”
王木匠早已经被吓坏了,闻言,忙配合的将方才沈熙川给的银角子,摊在手心里给沈六爷看了一眼。看到银子,沈六爷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随即,眼眸猛地一冷瞥向了脸色难看的沈杨氏母子几人。
“二小子过来还账,那大林家的你又在这儿干嘛?”
沈杨氏此时又气又急,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沈春宁一味的抹着眼泪不肯说话。
一旁的沈银川见状,眼眸一转便从沈杨氏后面钻了出来。“这不是我二哥自从分家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嘛,我娘心里实在惦记。这不,听到我二哥回村之后来王木匠家了,就赶紧过来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