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杰看的心里疑惑,正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便听自家老爹说道:“你娘病糊涂了,别听她胡说!她也没什么大事儿,看过就出去吧。没得把病气过到身上,花钱又受罪。”
闻言,一旁的张明芳也赶忙附和,“是啊,是啊。霜儿还小呢,大姐还是先出去吧。今儿算着你们要回来了,特意留了一只鸡等你们呢。”说着,张明芳连推带搡的将沈春杰从堂屋里推了出来。
张明芳将满腹疑惑的沈春杰带到了自己房间,将炕上的东西推到一边,让她坐下来休息。“明芳,爹娘怎么感觉怪怪的?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自家婆婆受罚,公公已经三令五申不让对外人言。但沈春杰乃是老大,说起来也当算不得外人。
倒了杯水递给沈春杰,张明芳叹了口气在她面前坐了下来。“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婆婆和小叔自己作的。”
张明芳将沈杨氏带着沈银川去镇上大闹,以及事后又被沈三太爷和沈六爷跪了两天的祠堂的事,跟沈春杰这个大姑姐尽数说了一遍,看着她皱眉不展的模样,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劝道:“事已至此,你也别跟着上火。公公婆婆眼下如此,不过是有些抹不开面儿,待过一段时间也就好了。”
其实对于眼下的日子,张明芳还是挺满意的。头上没有婆婆鸡蛋里挑骨头,做饭时孩子也能跟着吃口好的,家里的活计有男人帮着分担,再没有比这更顺心的了。
张明芳说得,沈春杰自然知道。只是她没想到,娘和弟弟去二弟那里大闹,她在二弟这些日子,两人竟然只字未提……
二弟向来体贴懂事,没对她提起想来也是怕她夹在中间为难。想到这里,沈春杰不由得眼圈儿泛红,心里对沈熙川更是心疼。
张明芳见沈春杰突然红了眼睛,以为她是生气沈熙川绝情,心疼老太太如此遭遇。忙继续劝道:“都说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来,二弟着实心狠了些。都是自家人的事儿,真犯不着去报官。要不是他坚持报官丢了脸面,三老太爷他们又怎么会强压着婆婆去跪祠堂。祠堂那地方我大白天路过都心慌的很,婆婆还挨了棍子呢,大冷的天跪了两天,哪可能不生病。”
“自打二弟落地,娘就因为听信谗言一直瞧不上他。都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不知道心疼也就算了,这么闹腾算什么事。她若不是把二弟逼急了,二弟那个脾气怎么可能去报官。”
张明芳倒是没想到沈春杰会替沈熙川抱不平,砸了咂嘴便闭了嘴。倒是门口的沈临川却不太乐意了,“那再怎么样,老二也不该报官!大姐自小便偏疼老二,如今他连亲娘都不顾,大姐怎么都不说。”
“若不是娘和老三闹上门,老二能报官?!那日娘和老三去镇上你都不问?你这个大哥是怎么当的?!”
沈春杰此言一出,沈临川眼眸闪烁顿时哑火不敢再言。沈春杰见他表情,知道那日自家老娘和弟弟去镇上,他应当是知情的,心中顿时怒火丛生。
“怪道老二这么老实的孩子硬是要分家出去,你瞧瞧你们一个两个的,你们这是要把他往死里逼啊!你们,你们怎么这么狠的心?!”
旁边房间躺了几天的沈银川心里本就一肚子火,听沈春杰这么说顿时忍无可忍,踉踉跄跄的从床上起了身。看着沈春杰,脸上的表情很是阴冷。
“我们狠心?!老二在镇上开铺子吃香的喝辣的,可曾想过家里?”
“那也是他一文一文挣出来的!你要是眼馋,就自己去挣啊,眼馋你二哥,算什么本事!”沈春杰本觉得沈银川年岁小,平时对他也多有包容,如今听他说话,竟是已经是非不分了。
“说起来你也老大不小了,干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舔着脸在家里靠爹娘养,你也真好意思!”
闻言,沈银川冷笑一声,“呵呵,那也比你在家当牛做马还挨男人打的强。”
沈银川的一句话,只戳的沈春杰眼前发黑。指着沈银川的手指抖了抖,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一旁的林霜儿已经被吓得要哭出来,抱着沈春杰的腰,哽咽道:“娘,我想回家……”
沈春杰将低声哭泣的女儿往怀里搂了搂,眼眸含泪的看着沈银川,抬脚走出了房门。看着堂屋门口蹲着抽烟的老爹,沈春杰第一次感觉家人是如此的陌生……
……
沈春杰回了陶营子村,铺子里只剩下沈熙川和夏唯谨两人带着聪儿。闲来无事的三人也不知该去哪里闲逛,见院子里阳光正好,便搬了两把椅子和一个板凳在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与两人混熟的聪儿极其捣蛋,不是戳戳沈熙川的鼻子,就是跑过去揪揪夏唯谨的耳朵。让两人既无奈,又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