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弃了?”陆司怀一手扶着她的后颈,撑着她仰起的脑袋,低头问。
“才不。”邱静岁道,“外力还没有介入呢。”
说着,她在陆司怀鼻尖吻了一吻,捡起今天白天掉在地上被蹂躏过的自信心:“段老先生得意的还是太早了,等着瞧。你信我吗?”
陆司怀吻她的唇角,声音哑哑的:“嗯……”
邱静岁反亲一下,强调:“是‘嗯!’不是‘嗯……’”
陆司怀早就不管她在说什么了,一下一下,把她亲的七荤八素。
好吧,那就让吴景在南面再呆两个月,希望能有公冶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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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娘子愁眉苦脸地推门进家,把篮子丢在黄土地上,想着街上老神仙批的卦,只觉得活着实在没意思,不如一把吊死了倒干净。
她扑通坐在地上,伤心地抹眼泪:“老天爷你不开眼,真是不给人留活路啊。”
家里三个小儿女听到动静都扔下手里的活计跑过来,抱着母亲安慰询问。
“老神仙说你们爹凶多吉少,怕是救不活了。”曾娘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咱们娘儿仨命苦啊!”
躺在屋内的曾大凡听了这话,心中已经灰了一多半。自己的命轻贱,死了不要紧,但是舍下媳妇和三个未长成的孩子,以后她们怎么过活呢?
这股愁焦堵的他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当晚便昏迷不醒了。
曾娘子把家里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只有二两不到,请郎中和买棺材,向生向死,只能选一样。
她看了一眼趴在亲爹床前哭的三个孩子,咬了咬干得裂血的嘴唇,只拿出三百文钱,将剩余一两多银子放回罐子里藏起来。
“对不住,他爹,求你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到了那世千万别怨我。”曾娘子攥着三百文,顶着皲裂的面皮,准备往街上棺材铺去一趟,买口薄棺材。
“咚咚”的敲门声想起,曾娘子不知这个时候是谁来敲门,她忙抹了抹脸,揣起铜板,隔着门问了一句:“是谁?”
“大妹子,我是来义诊的郎中,听说您家有病人,特来诊治。”声音浑厚有力,但也能听得出有些年纪了。
曾娘子慌忙打开门,她好像绝望中的人抓住了一丝光明,即便她心里知道丈夫恐怕是药石罔医,却还想再试一次。
“您快进来吧。”
雪薇在巷口看见公府的郎中进了门,转身离开,朝下一个目标地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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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考虑了三天之后,宋三娘居然真的点头同意了陶衡的意思,邱静岁是忍了又忍才没在她面前发脾气,她表示自己会代为传达,就转身回了自己屋里。
陆司怀中午来接她一起去爬山,邱静岁和竹筒倒豆子似的,把心里话全说了。
听见她吐露心事,陆司怀挺高兴的,认认真真开导道:“你为何觉得这门亲事不好?”
“陶衡有正妻,三娘过去过的能是什么好日子?”邱静岁反问。
“你怕陶衡脾气不好?或是以为陶夫人会苛待她?”陆司怀问。
“陶衡我不了解,但是嫉妒之心,人皆有之。”
“不是人人都如你我一般。”陆司怀接话,“陶衡和陶夫人是青梅竹马,却更像姐弟。陶夫人虽有脾气,但只对外,不对内。宋三娘嫁过去,除不能夫妻相守外,皆胜过嫁给旁人。”
如果说幸福是一块大蛋糕,那每个人喜欢的口味肯定是不一样的,对于邱静岁来说不可或缺的那块巧克力,对于宋三娘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或者说,她真的有权力,去逼迫宋三娘按照自己的想法挑选婚事吗?
第111章
邱静岁整个矛盾住了, 一边觉得向下的自由不是自由,一边又没有立场去替别人决定人生,她叹了口气, 道:“我回去再和她说说,希望她还是不要选择这条路。”
今天陆司怀休沐, 其他官员也是一样的。天气渐渐暖和, 风递幽香,禽窥素艳, 今天出来玩的百姓很不少。
他们爬的是京郊比较低矮的西铭山, 山上虽然没有寺庙,但是风景不错。邱静岁体力有限,只能爬爬这样的山头,不然今日就不是出来游玩, 而是出来受罪。
这点运动量对陆司怀来说等同于没有,走到一半,就化身做邱静岁的人形拐杖,搀着她一路走到山顶。
到达山顶, 邱静岁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连接着天边的是无际的原野丘陵, 没有高楼大厦,没有连绵的高速公路, 邱静岁能清楚地意识到这是地广人稀的古代。
“陆大人, 今日有空出来登高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