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小珠子得知他在宫外的叔父生了重病,急需用钱,想跟喜乐借钱。当时喜乐等人为他凑了银子,还向宋格格请示想送钱出宫。宋格格允了,且给了小珠子20两赏银。这笔钱由朱砂通过‘帮办’,”说着轻轻扫了福晋一眼,“送出了宫外。但是奴才查到,其实小珠子的叔父并未生病,传递消息的是小珠子的堂兄,他的堂兄欠了赌债,急需还钱,便骗了小珠子。”
“奴才猜测,第一笔钱送出宫外后,并不够那位堂兄还清赌债,因此便又催小珠子拿钱,小乐子与他关系亲近,便想出了偷盗的法子。”
张保再次哈腰拱手,示意他说完了。
四阿哥摆手让他退下。
福晋见此,对四阿哥说道:“这事说起来,我也有错。宋格格心软,耐不住奴才的哀求,允了小珠子找‘帮办’送钱,这件事是有告诉过我的。当时如果不让他们私联宫外,也就没有后续这些事了。”
四阿哥拍拍她的手:“这些奴才一贯会钻空子,即便你当日阻了,日后他们也能想出别的法子来。好在慎刑司并不知晓咱们找帮办一事,小乐子和小珠子也都死了,也算是错有错招、歪打正着了。”
福晋安下心,又说道:“这事虽不大,但说到底,还是因为李格格过于疏忽,才让奴才起了心思,我已罚她抄百遍《女诫》,以作警示。宋格格虽无辜,但到底小珠子也牵连其中,我也让她闭门思过了几天。”
“你的处理很是得当。”四阿哥点头,想了想,又说道:“看来是以往我对李氏太过放纵,惯得她是越来越没有分寸,如今对你竟越发地不敬。依我看,百遍《女诫》还是少了,很该让她闭门一段日子,好好醒醒脑子。”
福晋听到这话,嘴上说着“爷说的很是”,心里却很不以为然。
当初自己刚进门,四阿哥便话里话外地不让她“拘束”李格格,后来出了抄经那档子事,也没见爷对李格格下了什么重罚。如今这闭门思过,怕也就是两三个月的冷落,之后少不得又捡起来。
也不知道这李格格到底哪里得了四阿哥的眼,迷得他连点儿底线都没有了。
说起来,四阿哥这次去巡黄河,好像会路过李格格父亲任职的州府……
最重要的事情说完了,福晋便与四阿哥闲话聊天:“爷这次外出,寻桃和翠果伺候得可还好?”
四阿哥微不可查的皱皱眉,并不说话。
福晋心里一咯噔:“当初时间不大够,没怎么调*教好两个丫头,没想到竟给爷添了不快。不如我让她们搬到三院去住,也省得爷看见她们烦心?”
四阿哥摇头:“寻桃还好,翠果……还是让她回李氏那边吧,正好李氏现在身边没人伺候,你也离不得乌嬷嬷。这俩丫头,你看着给点儿赏赐吧。”
福晋点头。
夫妻俩又说了一会儿话,福晋便回了后院。
宋莹隔着窗户看到了福晋穿过院子的身影,也没多想,继续低头绣经文。
天青端茶走进了书房,劝道:“主子,您歇一会儿,喝点儿茶吧。这低着头绣了好多天,您的脖子又该疼了。”
宋莹听她这么一说,也觉得脖子僵硬得很,便想歇一歇。
接过茶杯,宋莹不经意间看到天青的发辫尾端,用绿色的头绳绑了两颗小珠子样的装饰品,笑着问道:“这是新得的?瞅着……是玉珠吗?”
天青笑弯了眼:“主子眼神儿真好,这是我上个月,从造办处的工匠那里买来的,说是用做玉镯剩下的边角料磨成的玉珠儿。”
朱砂疑惑:“怎么想着弄了两个玉珠?你不是更喜欢玛瑙的吗?”
天青说:“我单名一个瑶字,瑶可不就是玉嘛。”
宋莹惊讶:“你家里也有父兄做官吗?否则怎会不按排行,而是特意取了名呢?”
天青羞赧道:“那倒也没有,只是我这一辈,算上几个堂叔伯家,都只有我这一个女孩,因此便取了个名字。”
宋莹笑笑:“原来如此,想必你未进宫前,也是家里的珍宝了,否则也不会取‘瑶’这个字。嗯……朱砂,我记得去年四阿哥赏了我一套青玉的小摆件,里面有一块小玉牌,把那个拿来,赏给天青。”
天青惊讶地说道:“奴才怎么当得起?”
宋莹说:“你既名瑶,又伺候我一场,我这个当主子的,怎么也要赏你块好玉才行。那玉牌不大,你拿着也不算出格,回头自己编个络子,或是绑辫子上,或是当做荷包挂件,都使得的。”
天青接过玉牌,跪地谢赏,心想主子既这般说了,她这两日就得赶快打好络子,将玉牌戴给主子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