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栾女士反应,他就指着信上一个字,十分激动。
“你看。”
栾女士看了起来。
“……还真是。”
小时候,阮父教阮明芙写字,可写到凉这个字时。阮明芙犯了轴,将偏旁的两点水写成三点,纠正过好多回,就是没改掉。
栾女士急得上火,还抽了她一顿。
渐渐地,也就形成习惯,也就随她去了。
“有没有其他信?”
话一说出口,阮父立刻将抽屉里,前阮明芙写的信全拿了出来。
放在桌上一张一张地找。
直到,在去年十月份寄来的信上找到同一个凉字,对比一看。
阮父又惊又喜,“老婆,真是咱闺女。”
与阮父的激动相反,栾女士淡定得很。
“哦。”
烦死了,糟心闺女也来了。
阮父亢奋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在念念叨叨。
“也不知道咱闺女穿过来,能不能习惯。”
“阮家夫妻的闺女好像安排下乡了吧,咱闺女哪能吃得了那个苦。”
“听说知青不好做,会被人排挤欺负……”
越想,老父亲的心便提一分。
“咱闺女娇娇软软,该不会被人欺负吧。”
“老婆,你说句话啊。”
栾女士:“……”
说什么?
她现在满脑子都被‘咱闺女’这三个字刷屏。
“……你闺女那脾气,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备受煎熬的老父亲当没听到,满脑子都是闺女被欺负了该怎么办。
“恨不得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栾女士:“……”
女儿奴……真没救了。
阮明芙能有现在这个性子,阮父功不可没。
他躁动了一会儿,这才平静下来,重新将阮明芙寄过来的信看了起来。
随后便是大怒,“该死的王八糕子,我要打断他的腿!”
阮父又开始暴躁。
这次更甚,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
栾女士翻了个白眼,将信拿了过来,她倒是要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紧接着,栾女士也怒了。
“我要打断阮明芙的腿!”
听了这话,阮父朝栾女士看了过去。
“看什么看!”栾女士生起气来容易无差别攻击,“这次你再怎么求情也没用,我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
糟心闺女不干人事,看把她给能的,竟然跑去跟人结婚。
栾女士捏着手指头算了算,更怒了。
十八岁!
才十八岁就跑去嫁人。
她们连对方是什么人,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她竟然也敢嫁?!
对方要不是个好人,糟心闺女还不得被拆成零件卖?!
栾女士气得头疼。
“行了,走来走去晃得我头疼,”又指着阮父怒道:“都是你,把她宠得不知道天高地厚!她现在敢嫁人,赶明儿就能直接带个娃过来管你叫爷爷!”
阮父想想那个画面,差点乐出声。
见栾女士的死亡视线扫过来,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你们这对父女俩真不知道让我说什么好……”
栾女士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她就知道。
有糟心闺女在的地方,她就别想省心。
阮父难得有些心虚,可看到桌上的信件后,依旧暴怒不已。
杀千刀的臭小子,别让他知道是谁。
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冷静下来的断腿夫妻坐在残破的小桌子上,“不行,咱们得赶紧离开,不能再等下去了。”
除了糟心闺女,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到十月,就这么冷。要真到三九寒天,加上这种居住条件,还不得冻死。
阮家夫妻去年被下放,过这个冬天也去了半条命。
哪怕这样,阮父身体却垮了,一直咳嗽,还是栾女士穿过来后,靠药膳把阮父的咳疾调理好的。
“行了,看看她给咱们寄了什么东西。”
栾女士将包裹拆开。
其实能寄到这边来,包裹里的东西早就检查过了,四处都有翻动的痕迹,栾女士有些嗝应。
她将最上面的军大衣拿了出来。
虽然破旧了些,却依旧厚实。在这种天气里,这种军大衣是最实用的。
栾女士眼中闪过满意。
这个糟心闺女还算有点脑子。
除了军大衣,还有几个罐头,最底下甚至还有一床薄薄的棉花被。许是因为足够薄,这才能顺利到达他们的手上。
“快把这些东西收起来。”
阮父手脚麻利,将这些东西一一藏好。
“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冬天也能好过一些,”阮父又想抹眼泪了,“……闺女肯定吃了不少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