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补了一下口红,余光却往忽然注意到阮栖耳廓上那对粉色海螺珠耳坠。
阮栖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女人却随手拿起旁边的手包,走之前冲她笑了一笑,夸奖:“你耳环挺漂亮的。”
说完,也不等阮栖说话,转身出了卫生间。
阮栖莫名其妙,耸了耸肩。
等她再出去,转过洗手间拐角的时候,看见刚才那个女人有些娇嗔地挽住了季时屹胳膊。
“怎么现在才过来,活动都要结束了。”女人说。
季时屹没说话。
他个子高挺,发丝干净清爽,打理得一丝不苟,穿灰黑色的西装,因为常年运动,身材比例竟然比刚才几位男明星还要有约,气质疏离懒散,在光线明亮的艺术走廊里,只能透过走廊外侧的透明落地玻璃,窥见线条冷淡又锋利的侧脸。
季时屹余光似乎也看到透明玻璃里印出的人影。
不知道看到什么,他忽然回头。
走廊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阮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下意识躲进拐角。
垂眸,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右手手掌一眼,半个月前,打季时屹的一巴掌,似乎手心现在还能回忆起那种麻痒感。
第74章
阮栖咬了咬唇, 很快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这样躲避的姿态,实在傻气, 碰到又怎么样?
她坦然地回到座位。
季时萱已经回来了。
“刚才去哪儿了?”季时萱偏头,有些漫不经心的问她。
“洗手间。”
“那你错过高潮了。”
“怎么?”
“今晚全场最贵的一颗袖扣被人买了,据说上面的蓝宝石是设计师的私人收藏,是从中世纪的一位伯爵婚戒上取下来重新做成袖扣的, 伯爵一生爱恋妻子, 妻子去世后,终身未娶。”季时萱抿了一口香槟, 淡淡看了离展台更近的圆桌一眼。
阮栖的目光顺着她视线望过去。
一桌子的俊男美女, 圆桌中央的花束典雅精致,季时屹背对着她, 背脊线条流畅,旁边天鹅颈优雅的女人正侧过头, 亲昵地同他交谈着什么。
两个人的社交距离暧昧, 远远望去,倒是十分养眼。
“所以呢,宝石背后的故事增加了这枚袖扣的溢价对吗?”阮栖收回目光,似乎收到季时萱的暗示。
季时萱说了一串数字。
阮栖默默看了对面的周宴鸣一眼,那一眼充简直了感激涕零,幸好他那枚胸针不是那个价格,否则她倾家荡产都买不起。
“谁买谁傻X, 你心里是这么想的?”季时萱跟她咬耳朵。
阮栖想, 我心里想的不重要, 富人现在买宝石跟买画似的,只稍稍加点凄美的爱情故事就心驰神往、趋之若鹜, 反正她们有钱。
所以天价珠宝还是良心的,永远割韭菜割不到她身上。
“我比较肤浅,买东西就图个开心,没那么多想法。”阮栖大约觉得被她看穿,有点掩饰性的将耳发捋到耳后。
季时萱撑着下巴,大概不想再看她装傻,直接说:“那是宋家小姐,宋槿禾。追我堂哥从国外追到国内,多少有点恋爱脑了,这么一掷千金买颗高溢价的袖扣,也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得手。”
阮栖又呛了一下,觉得季时萱倒也不用把话说得这么直白。
“那……大约宋小姐也追得挺开心,也是买个自己开心吧。”
“哦,就跟你花冤枉钱买颗胸针一样很hanppy?”
阮栖:“.……”还能不能好聊天了!
呵,季时屹果然就是个烂人,都那么有钱了,还让女人买珠宝送他,不要脸!
宋槿禾打开珍珠手包就傻眼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塞在里面,还有手机,根本不是自己的手包。
“我好像拿错手包了。”她只好有些尴尬的跟旁边的季时屹说。
季时屹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回应般,目光淡淡扫过她手袋。
宋槿禾似乎没什么避讳,顺手拿出那枚手机,自顾的想找点线索,小声咕哝:“应该是刚才洗手间的那位小姐。我拿了她的,她到现在还没打电话,可能没发现拿了我的手袋。咦,她是周宴鸣粉丝?”
阮栖的手机壳永远跟招财猫似的,充满了对一夜暴富的庸俗渴望。
壳子背后硕大又火红的‘暴富’两个字非常显眼。
季时屹狭长的眼尾微微眯了眯,目光定住。
宋槿禾修长的手指已经翻面,按下开机键,锁屏的屏保赫然是穿T恤的周宴鸣的营业照,23岁的大男孩,穿白T和运动短裤,抱着篮球,镜头里。笑得阳光灿烂,朝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