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她的思绪就开始不着边际的神游起来,所幸未过多久,马车便拐进了公主府门前的巷子里。
公主府门前的巷子清净,平日里并没有太多嘈杂的人声。
沈若怜听见马车外的声音小了下来,浑身别提有多舒畅了,就连唇角也不再紧绷着,弯了起来。
晏温睁开眼,视线在她微微勾起的唇上扫了一眼,在她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昨夜孤送去的羹,嘉宁觉着好喝么?”
沈若怜下车的动作一僵,随即毫不迟疑径直跳下了马车,站在车底下,她才有了回头看他的勇气。
坐在马车里的男人显然面色极差,沈若怜又后退了两步,搓了搓鼻尖,笑容明媚而真诚,“多谢皇兄的祝福,我定会和词安百年好合的。”
说罢,她见坐在车里的他似乎动了一下,作势想要下来,她急忙又后退了两步,借着秋容将自己挡了半个身子,蹲身恭敬道:
“皇兄慢走。”
沈若怜蹲着身子,视线落在自己脚尖,她只感觉那人盯在她身上的视线十分有压迫感,她梗着脖子没动,光天化日的,她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此处是公主府大门口,他总不会一冲动又过来抓她吧。
果然,马车里沉默了良久,忽然传来男人一声嗤笑,“走吧。”
直到马车拐到了大路上,沈若怜才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这么多天的混乱直到此刻总算是彻底结束了。
打从那日她去万寿楼醉酒后那激烈的一吻开始,她觉得一切都几乎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尤其是进宫那夜晏温拦住她说的那些话,还有昨夜的一切,都让她心里又慌又乱。
所幸她如今出了宫,纳采礼也结束了,估摸着下次再进宫免不得与他碰面的时候,大概就要等到一个多月后她的及笄礼了。
沈若怜又舒了口气,心情好了不少,揽着秋容的手臂,腻腻歪歪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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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几日,没了宫中的管束也再没有晏温的消息,沈若怜在公主府的日子过得越发滋润,整日里都开心得找不着北。
这日一早,白玥薇托褚钰琛给她送来了封信。
沈若怜让人将褚钰琛带进来,接了信后,也不说话,就一脸探究地看着褚钰琛,直把他看得面色涨红。
那褚钰琛年岁比她和白玥薇大不了多少,被她看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支吾了几声,道:
“公主别这么看着我了,那夜我也不是故意要抛下公主不管的,只是悦薇她——”
沈若怜将褚钰琛送来的信蜷成一个筒状,学着以前夫子的样子,在手心里一边轻敲了几下,一边围着褚钰琛转了一圈,上上下下将人打量了个遍,笑眯眯道:
“若想让我原谅你,倒也可以,不过嘛——”
沈若怜绕了一圈后,在褚钰琛面前站定,尾音拖得长长的卖了个关子,用蜷成筒的信点了点他的肩,才一脸神秘凑过去:
“你得告诉我,那晚你和小薇薇都发生了什么?!”
“噗——”
褚钰琛的脸涨得更红了,还没张口,一旁一直坐着没说话的裴词安先笑喷了出来。
裴词安见沈若怜瞪过来,忙擦着嘴唇摆了摆手。
小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裙装,梳着飞仙髻,面颊桃粉,大眼睛里水光潋滟,瞪过来的时候莹润的红唇微微撅着,别提有多可爱了。
裴词安觉得心里像是被羽毛扫过一般,酥酥痒痒。
他掩唇轻咳了一声,起身走到沈若怜身旁,将她手里的信拿出来,又扶着她的双肩让她在一旁坐下,笑道:
“我的好公主,您就别难为他了。”
褚钰琛正感激涕零地想开口感谢裴词安替他解了围,就听裴词安接着道:
“这么明显的事还用问么?”
这回轮到沈若怜掩着嘴看向褚钰琛,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褚钰琛看看那沈若怜又看看裴词安,撇了撇嘴,“我算是看清了,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沈若怜正笑得欢,听到褚钰琛口中念叨的话,笑容忽然僵在了脸上,她看了眼裴词安,见他显然也听到了,一双眼睛含着不加掩饰地深情,正朝她看过来。
不知怎的,沈若怜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尴尬,急忙别开头去。
裴词安轻咳一声,“好了,不闹了,公主看看白小姐给你写的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