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妤笑了笑:“师妹惹人喜爱是好事呀,不必道歉,赶紧登船吧。”
她招呼着几人踏上飞舟,却在澜鸿登船的时候,若有所思地瞥了他一眼。
连昏迷的时昼,怀里都被塞了几瓶丹药,澜鸿竟然一身干净,仿佛透明人般被魔修们忽略了,这可不像是主角的待遇。
她又想了想,发现自魔宫一战后,澜鸿似乎愈发沉默了。
不关心下属的领导不是好领导,虽然澜鸿是个外包,但为了保证他的工作效率,她还是决定找澜鸿谈一谈。
随着飞舟升起,他们与魔域渐行渐远,但众人仍依依不舍地回望着魔宫的方向。
江景弈经此大难,也因祸得福,突破了元婴,他温声安抚道:“郁妤师妹留下了阵图,将来我们还可以与魔尊通信的。现在……我们是先绕道佛门,还是先回宗?”
他又神色温柔地瞥了一眼边上的女修,有些羞涩道:“等回到闻仙宗,我也想有事想禀明师尊。”
谢愔愔见他这副样子,调侃道:“师兄好事将近呀。”
江景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握住秦茹月的手。
郁妤也挑起两份笑意看向二人,却发现秦茹月似乎……并不是那么欢喜?
这就有些有趣了。
但她无意关心其他人的感情生活,只说:“你们决定吧,我先进去看看时昼。”
不经意间,她露出了一张破旧手帕的一角。
察觉到澜鸿微凝的目光,她暗自勾唇,进了船舱。
——
一刻钟后,郁妤坐在时昼床边,有些烦躁地叹了口气。
她掐诀感受着灵气的流动。
果然不是错觉。
随着修为的提升,灵气是她的排斥也变强了,甚至连时昼这个充电宝都不太好用了。
锁灵阵果然是个大麻烦。
苦恼间,她感受到一道气息在门外徘徊。
心知自己等的人来了,她掏出帕子,给时昼擦了擦不存在的汗。
“这张帕子,你在哪里得到的?”
郁妤的手一顿,应声望去,正好看到澜鸿揽着手臂,半靠在门框上。
“你应当比我清楚呀,”她幽幽道,“战神大人。”
剑光短暂地点亮了小小的空间,寒气自脖颈处袭来。郁妤的目光顺着剑刃,扫过那只执剑的手,对上澜鸿布满锐气的眸子。
澜鸿冷声呵道:“区区凡人,你是如何识破本君真身的?!”
郁妤满不在乎地勾了勾唇,手上用力……
“唔!”
澜鸿手上一颤,极浅的剑痕出现在郁妤的脖颈上。
但郁妤并不在意,因为澜鸿比她惨多了。
他持剑的手尚稳,但另一手却捂住胸口。
鲜血难以克制地划过他的唇边。
郁妤拨开他虚张声势的剑,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纸人:“战神,天道之下,众生平等,更何况你与我又约在先。我是你的主人,若是不想损伤神体,还是乖乖听话比较好吧。”
澜鸿终于克制不住,仿若深湖般平静的眼终于显出波澜。
他克制不住的杀意蔓延,但对郁妤起不到丝毫震慑。
她捏着纸人,似乎在想下一步往哪动手。
澜鸿的面色几经变换。在权衡利弊后,他咬牙道:“你想干什么?”
似乎撬开了这只河蚌,但郁妤并仍不打算暴露底牌,只是反问道:“你隐藏身份下界,又想干什么?”
船舱内一时静默,郁妤的手拧上小纸人的头。
“奉天君之命,追查妖族传承。”澜鸿不情不愿道。
“妖族传承,关天族何事?”
既然已经开了口,澜鸿也懒得隐瞒。
他的神色恢复平静,一板一眼道:“妖王受天君庇护,为重振妖族,需要找回传承即位。”
郁妤奇怪道:“这话你信?”
澜鸿更奇怪:“为何不信?”
郁妤抽了抽唇角,不想说话了。
她觉得自己似乎想错了一些事。
她又是忽悠澜鸿签卖身契,又是拿云纹手帕勾/引他,原来全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战神白长了一张精明的脸,原来芯子是个傻的。
见她不再开口,澜反客为主道:“你这张帕子从何而来?”
郁妤精神一振,她试探道:“前任魔尊交给我,说是魔后的贴身之物。”
“不可能。”澜鸿想都没想,断然否定。
“怎么不可能呢?”郁妤笑了笑,“你想否定什么?”
“是想否定此物与魔后的关联,还是否定……魔族事变与天族有关。”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澜鸿的脸色变换,等他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