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回头了,快点!快点走!”沈余就差推着钟楼走了。
“好好好!”
两人终于坐上了车,钟楼问了医院的地址,开车上了路。
“附近发生了一起连环追尾事故,你的那个大佬应该就是在追尾事故里受伤,不过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钟楼别扭地安慰着沈余,偶尔瞅了一眼坐在副驾驶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放松的沈余,又酸溜溜的说:“你说的大佬是谁啊,这么担心他。”
“傅云生。”
言简意赅,三个字。
钟楼用力握了握方向盘,专注地盯着前面的路,到了一个长达一分钟的红灯路口时,又问:“你和他好了?”
沈余:“本来打算今天正式好的。”
中途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大佬没受什么伤,就是醒来以后性格变得有点怪,沈余一直紧绷的脊背慢慢放松了下来,他仿佛劫后余生一样靠在了车的靠背上,喃喃说:“医院打电话过来说他出了意外的时候,我脑子里白茫茫的一片。”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全心全意爱我的人,却出了意外,那时候我就在想,万一他忘了我怎么办。”沈余撑着下巴,望着车窗外年味儿满满的街道。
街道的树上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来往的行人手里拎着印有红色福字的年货礼盒,他们本来计划一起过年,一起放烟花。
原本蔫了吧唧的钟楼来了精神:“他失忆了?把你忘了?”
“没有,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忘了我。”沈余瞪了钟楼一眼,瞥见钟楼肿肿的脸颊,好奇地问,“你脸怎么肿了?”
钟楼哼了一声:“从见面就是傅云生傅云生的,现在才发现我脸肿了,这是刚刚拍戏我自己扇的。”
“你傻了吗,干嘛自己扇自己?”他们刚刚拍扇巴掌戏的时候,都是用的借位。
其实沈余不介意来真的,来真的更有真实效果。
但钟楼死活不同意扇他巴掌,非得吵着闹着地要用借位。
“对,我就是傻了!我就是傻了才会自己打自己,才会开车送你去医院看我的情敌!”钟楼气鼓鼓地像一条河豚,他抬眼往前看,哼了一声,“医院马上到了。”
沈余沉默了下来,一直到医院他下车的时候,才对钟楼说:“傅云生他不喜欢沈嘉俊,不是你的情敌,他喜欢我。”
“谢谢你送我过来,你也去医院弄弄脸吧。”沈余说完就一溜烟儿地冲向了住院楼。
钟楼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啪啪啪地用力拍打了几下方向盘。
撒完了火,又蔫了吧唧地嘟囔:“我喜欢你,沈小鱼,你这个铁石心肠的天下第一大傻鱼,老子喜欢的人是你!”
铁石心肠的天下第一大傻鱼,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医院病房。
豪华的单人间里,高大英挺的男人头上裹着和自身气质格格不入的白纱布,俊美的脸庞上像覆盖了一层冰霜,乌沉沉的眼睛里隐隐透出克制压抑到极致的火光。
旁边站着几个医生,一个个像鹌鹑似的低着头,这场面让沈余想起学生时代,班主任站在教室外的楼道上训话学生。
这些人里其中一个医生沈余认识,是傅大佬的私人医生。
那医生抬头看到了他,眼睛一亮,仿佛看到了救星,声音大得直接破音:“傅总,沈先生来了!”
医生高兴得手舞足蹈,激动得面红耳赤:“我就说沈先生知道您车祸了,立马就赶着过来了!”
那高兴的样子仿佛中了一个亿。
他们过分夸张的反应让沈余愣了一下。
就这么一个愣神的功夫,坐在病床上抱着双手,冷着一张脸的男人哗的一下拔掉了身上的心电图仪贴片,像一尊凶神从病床上跳了下来,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沈余,声音嘶哑:“沈余,过来。”
沈余这会儿脑子有点晕,他直觉有些地方不对劲,但现在也不是细究的时候。
听到男人熟悉的声音,沈余眼眶一热,嘴巴委屈地一撇,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过去,快要碰到傅云生的时候又放慢了速度,好像傅云生是什么脆弱的珍贵瓷器一样,生怕碰到了哪里把人给碰碎了。
“疼不疼啊?除了头,还有哪里撞到了?”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沈余满脸的委屈和心疼,看着比面前人高马大的傅云生更像是受伤的那一个。
沈余满心满眼的都是眼前男人的伤势,丝毫没有留意到傅云生脸上的表情和以前有什么不一样。
冷峻的男人浑身透着强悍的气势,头上的伤痛丝毫没有减弱他过于压迫人的气场。
傅云生居高临下地看着沈余,一开始深藏在眼底的猩红色怒火,随着沈余显露出的关心和紧张而慢慢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