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嗯？”
陈江的语气都快哭出来了，他懦弱的开口：“爸爸，我求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爷爷，他身体不好，那我跟焦叔说，我现在立马回陈家。”
可事实上，陈江站在楼梯顶部，正俯视着下面的人，脸上有种事不关己的漠然。
“爸爸不是要逼你，这样，你先不要急，爷爷这边，爸爸不会透露消息，但是也保不准有其他心怀不轨的人，把你的消息透露给你爷爷。”
陈天磊惺惺作态，言语间的轻视呼之欲出。
不过好在陈江并不在意，甚至还因为陈天磊的姿态，嘴角微微勾起，道：“爸爸，谢谢你，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我一定会的。
陈天磊。
陈江透过窗户，看着底下人来人往，夜晚的风拂起他脸颊边的发，而他脸部的肌肤白到几乎透明。
好像下一秒，他也要随风而去。
可他的灵魂还在痛苦的嘶吼、挣扎，他一遍一遍的、不遗余力的、痛苦的重复着。
陈天磊。
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一定会的。
21
陈天磊当然不会察觉到陈江的变化，他总是自作聪明，认为别人是蠢货。
尤其是陈江。
在陈天磊看来，陈江懦弱又愚蠢，根本不配成为他的儿子。
但他同时又害怕陈江改变，但发现陈江即使消失几年，依旧是懦弱的，他悬着的心，落了下去。
这几年，他在陈家的地位一年不如一年，但如果，他做出些事，能让陈家那帮老不死的刮目相看。
那么这几年的憋屈，也不算白受。
正当陈天磊发愁的时候，他的好儿子--陈江，就送过来枕头。
他何乐不为，借陈江这个蠢货扳倒焦家，同时在陈家立威。
一举两得。
22
“陈天磊已经上钩，你这边一定注意，不要露出马脚。”
陈江拿着电话，耐心的听着，同时嗯了一声。
“焦叔，你一定注意姜东旭，他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好对付，我有点后悔，拿他做切入点。”
陈江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
焦叔则回答：“不必担心，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况且，你以为焦叔傻，所有的决定都是大家商量着来的，你不要有负担。”
“况且，无论成不成功，焦叔都想试试。”
陈江猛地抓紧手机，他知道焦叔的意思，但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感到无力与愤怒。
本该下地狱的人，却仍在天堂。
陈江也愿意下地狱，他不怕浑身碎骨，只怕连粉身碎骨的机会都没有。
23
“陈先生？”
陈江有点局促的站在一边，好像很不适应现在的场面一样，清冷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不知所措。
陈江的沉默让在场的人觉得没意思，他们起哄一会，发现陈江依旧是软包子一个，逗了一会，就又把陈江抛在一边。
这场景跟四年前一模一样，并没有因为陈江身份的改变饿有所不同。
在这群纨绔子弟眼里，陈江确实只是个玩物，如果不是姜东旭一直护着他，他可能早就被玩烂了。
陈江低着头像鹌鹑，他脸红红的，因为吸了烟，一直在咳嗽，这几天的昼夜颠倒，让他又瘦了几分，有点撑不起昂贵的西装。
“姜东旭姜大导演到底什么时候来，只把他小情人叫来算什么意思，让我们开开眼，还是让我们今晚上在床上玩玩？”
“我劝你可别胡说，陈江可是姜大导演的眼珠子，白月光。”
“哦，我倒要看看，陈江小哥哥，有什么本事让姜大导演念念不忘，来，给哥哥喝一杯。”
说着，男人就要往陈江腰部摸去。
陈江眼睛猛地睁大，一把推开男人，场面顿时混乱了起来。
周围的人笑着，看着，目光是玩笑的，看好戏的，冷漠的与玩味的。
或许还有同情的。
毕竟，陈江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个阶层。
对于一只蝼蚁，而且是一只没有脑子的蝼蚁，他们给出的同情都微乎其微。
这就是姜东旭的圈子。
冷漠、利己。
陈江眼底是冷漠的光，如果仔细看他，就会发现他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只是表情恐惧。
在演戏。
而且用的很拙劣的演戏。
“陈江？”
熟悉的男声从头顶传来，陈江的眼皮一紧，眼神立刻发生变化，他没忍住呛了一声，紧接着抬起头。
昏暗的灯光下，显得陈江下颚线更加清晰，更显得他表情十分柔软可怜。
“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你，更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我知道我这个样子很招你讨厌，但是我控制不了。”
陈江是这么的卑微，又是这么的深情，不顾这么多人的在场，好像只要能留在姜东旭身边，他什么都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