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的间隙,手机已经因为没电关机了。
午后的眼光还很刺眼,谢时宴抬头看了一眼,恍恍惚惚地往前走,身体和灵魂仿佛已经分离,步子歪歪扭扭,给人一种随时要倒下的感觉。
回到自己的租屋,谢时宴躺在床上,只觉得从头到脚都透着疲惫。
他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不是一场梦,因为他找不到一点这段记忆存在的证明。
他发了一会儿呆,给手机充上电,谢时宴仔仔细细翻了翻自己的手机,微信上有十几条消息,都是老板发来的。
对方甚至没有打一个电话过来问一句,就告诉他,再不来就不用来了。
放到之前,谢时宴肯定会打过去电话好好给自己求个情,但现在,他只是回了个消息,说明天会把自己的东西拿走。
对面秒回,让他不用去了,东西给他扔了。
谢时宴回了个哦,然后把人删了。
他发现自己之前在乎的工作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他现在迫切地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他闭上眼,想象黎惊的样子,说话的样子,吃东西的样子,修炼的样子,从小到大的样子。他的每一个神态都生动得难以捕捉,谢时宴认为自己不可能做出这么生动的梦。
谢时宴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过去之前,眼前是黎惊望向他的最后那一眼。
黎惊好像是哭了。
再次醒来,窗外已经黑了。谢时宴感觉自己有些口渴,他迷迷糊糊地伸出手,端起杯子开始喝水。
半分钟后,谢时宴看着自己手上的杯子开始发呆。
等等,这杯子是怎么跑到他手上来的。
他习惯把杯子放在客厅的电视柜上,和自己的热水壶放在一起,可刚刚他只是一伸手,这杯子怎么就过来了,还是倒好了水的。
谢时宴猛地意识到什么,轻轻托起杯子,运气,将杯子重新放了回去。剩了小半杯水的玻璃杯在空中晃晃荡荡,重新落回了茶几。
谢时宴内心一阵雀跃,原来他记忆里的一切都是真的,要不然,他怎么解释他能凭空移动杯子的这个现象。
为了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偶然,谢时宴一下子从自己床上窜了下来,然后跳到客厅,对着自己客厅大大小小的东西施术,客厅里的桌子板凳都被他挪了一个遍,他才坐在一堆凌乱的家具里暗自欣喜。
是真的,刚刚不是幻觉。
他简直想蹦跶上几圈表达自己的欣喜之情,但是这小小的客厅实在没有发挥的空间,他将自己能记起来的法术全都用了一个遍,最后得出结论,自己体内还残留妖力,但是已经很微弱,大约只有十分之一。
但这些已经足够令他欣喜,他并不是在测试自己的修为,而是想要证明自己的确实去过那个地方。
但证明之后,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谢时宴每天都在回忆那天穿书的情形,他一比一复制了那日的情况,但却一次都没有成功过。
谢时宴几乎有些灰心了,他怕黎惊会被自己体内的妖物杀掉。
这么高强度试了一周之后,谢时宴终于放下了这个方法,确信这样是没办法回去的。
他重新给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工作之余就重新将小说原著看了一遍,周六周日就跑到附近的庙里,给大师讲述自己的神奇经历。
可惜,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话,他拿了好几张驱邪祈福的符咒,甚至还有两个大师劝他去医院挂个号。
谢时宴刚开始不敢在其他人面前使用术法,但看他们不相信,也只能用上自己的方法让他们相信,但因为法术低微,被当成了变魔术的,最终的结果都是被赶下山。
谢时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万分惆怅:“黎惊,我找不到回去的方法,我尽力了。”
他是真的尽力了,一个月后,新的工作开始慢慢步入正轨,谢时宴除了每周上山拜一拜神仙之外,已经不做其他努力了。
某日半夜,谢时宴半梦半醒之间好像听到了某人的声音,他猛地睁眼,感受体内奇怪的变化,然后想起这个声音是什么了。
“前辈!”谢时宴平静了大半个月的情绪再次高涨,“是您吗!”
大妖刚刚睡醒。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那个道士,所以危急关头想到了一个脱身的法子,表面自戕,迷惑他人,实则用自己的大部分妖力弄了一个逃生的通道。但事态紧急,他太过着急,竟然被一股力量拖走,他自己也无法控制,被卷入其中了。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非常熟悉这个气息,再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他还是在谢时宴的体内。
这人居然没死,而且现在所在的地方似乎已经和之前大不一样了。这里灵气微弱,并不适合修炼,而且处处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