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情深(204)

池律坐了会儿,掀开被子正准备起身洗漱,搁在床头柜的电话突然响了。

“喂,妈。”

“律儿,干什么呢?”

“刚起床。”

“忙吗?”

“还行。”

“哦......那这样,昨儿晚上政儿来电话说明天中午回来,你没什么事的话去机场接一下。”

池律皱了下眉,沉声道:“我这两天有几个比较重要的会要开。”

秦玉贤似乎有些不满,“刚还说不忙,现在又有会要开?忙着开会商量怎么抢你妈生意?”

池律沉郁的眸色一寸寸冷下去,半晌,启唇道:“抢?何来抢?只是公平竞争而已,我会用的商业手段您也会,或者说,您只手遮天习惯了,很多东西您已经自动划分为自己的盘中餐,不许别人沾手?”

“律儿!”对面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声音都变了调,“你这是什么话?我的还不都是你的?你到底要跟妈妈置气到什么时候?家族最怕的就是内斗,你几个舅舅表哥巴不得你犯个什么错,外面多少人盯着咱门,恨不能取而代之,你这是要把咱家往散了拆啊!”

池律也毫不退让,声音带了冷冽:“到底是我要拆散我们家,还是您和我爸企图强迫我,二十几年,您和我爸从来就没学会尊重我!”他吸了口气继续道:“我现在做的这些,没有其他目的,我只是想要自由一点。”

“说来说去,你还是介意七年前的事!”

“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也请您不要再提了,我不想被迫回忆。”

“好,既然你说到自由,明天务必接上政儿,一起回来,你如今大了,有些事也到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池律眉宇下压,紧抿着唇角,周身沉重而冷厉。

在去公司的路上,不出意料又接到一个境外号码,他现在有些抗拒接电话,沉着脸开了好一会儿,还是无奈叹了口气。

说到底,路政儿又没做错什么,在美国这几年,按理说应该他照顾女孩的,但那段时间他伤心伤狠了,什么都不在意,倒是路政儿三天两头往他这边跑,多少给他太过沉郁的心情带来了点不一样的色彩。

池律将车厢内钢琴曲音量调小,才接起电话:“喂,政儿。”

“池律。”对面的女孩不似少年时活泼锐利,声音里多了份成熟女孩的温柔,“我今天回来,伯母说你会来接我,然后一起去你家,......你真的会来吗?”她说完,又怕被拒绝似的,立刻道:“听说你这段时间很忙,要是没时间的话,我自己也能回来的。”

“你刚回国,不先回家看看爸妈?”

“哦,他们旅游去了,没在家。”

池律略微沉吟,很快便问:“几点的飞机?”

“下午两点,差不多明天下午三点就到了”

“好,我来接你。”

挂断电话,池律有些疲累地靠在椅背,几分钟后,才又打电话吩咐晓桐将明天两点之后的行程安排全部取消。

他有预感,秦玉贤要说的事肯定很重要,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放他走,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下午三点十分。

路政儿从出站口刚一拐出来,就远远看见池律站在大厅最边上,按说是个很不起眼的位置,奈何他个头太过出挑,周身气质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似乎不在同一个空间一样,实在很扎眼。

他双臂自然下垂,就那样静静站着,不像是来接人,倒像是来闲逛的。

路政儿抬高胳膊挥了挥,池律才将不知落在哪的目光挪过来,稳稳得落在她身上。

尽管他看上去像是在完任务,但路政儿已经很满足了,三两步跑过去高兴道:“好久不见池律!”

说着就要扑上去抱他,池律毫不客气地抬手将她挡开,接过拉杆箱道:“走吧。”

路政儿拉着脸嘟囔:“你好冷淡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你都不想我吗?”

池律瞥了她一眼,“一个月而已。”

“一个月还不久吗?”

池律摇头,岔开话题道:“论文怎么样,过了没?”

“有律哥哥指导,当然过了啊。”路政儿一脸骄傲。

闻言,池律略微蹙眉,偏头看了眼路政儿,这在平常不过的一眼看得路政儿后背发凉,赶紧道:“我错了,刚刚是太高兴忘了才这么叫你的......”

“那就记牢点。”

两人到韵湖园时天色尚早,吃饭之前秦玉贤拉着路政儿家长里短说了个半天,然而绕来绕去,最终还是绕到他们的婚事上。

路政儿不时用余光瞄着池律,见他脸色已经有下沉的局势,赶紧出来打圆场:“伯母,我们还年轻呢,不着急的。”

秦玉贤昨天和池律在电话上闹得不愉快,这会更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二十好几了还年轻,到年级了该负的责任就要负起来,我们这样的家庭,你总是拖着,不是让外界看笑话?现在圈子里熟悉的不熟悉的人人都传开了,都知道我们两家要联姻,政儿跟了你这么多年,你难道不该为人家女孩子的名声负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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