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阳红着眼看着段墨寒,湿润的眼眸里是深不见底的绝望和无力,仿佛他现在已经在面临分别之痛……
“这份痛不是你自找的吗?如果你好好听话就不用生孩子了。”段墨寒凌厉地看着温阳,手指捏着那小巧的下巴,“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了,是你一次次挑战我的忍耐极限,现在落得这个下场,你凭什么来质问我!”
“轰隆隆——”
外面又响起了一阵电闪雷鸣,硕大的雨滴从乌云中砸向地面。如果段墨寒是无情的大雨,温阳就是毫无反抗之力的泥土,任凭大雨把他的皮肉砸烂,最终化成一滩污水,他都只能承受着。
温阳没有垂下头,也没有哭泣,他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段墨寒的眼睛,他究竟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要碰上段墨寒?
“我不会生的。”温阳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坚定,他直视着段墨寒眼中燃起的怒气,“这就是我的回答。”
“好,很好,非常好。”
段墨寒怒极反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他到要看看温阳的骨头究竟能有多硬!
温阳被段墨寒摔到了笼子里,尖锐的瓷片刺入温阳的脊背,划破娇嫩的皮肉,白色的衬衫上瞬间开出了几朵艳丽的樱花。
温阳躺在笼子里,他的膝盖已经血肉模糊,血珠划过插进肉里的瓷片,在月光的照射下泛着冷白的光,明明是那么的疼,他却愣是一声都没有吭。
绝望远比肉体的疼痛更令他难以挣脱,他微微地蜷缩着身体,缓缓地阖上眼……
许是鲜血的流逝让他愈发感到冰冷,外面的雷鸣声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甚至,他的嘴角扬起了一丝解脱的弧度,其实他早就该死在那个冰冷的夜晚,多活了20年该知足了。
爷爷,阳阳想要努力生活的,只是真的坚持不住了,我要去找你了……
奶奶,阳阳对不起你,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没有把京剧文化传遍世界……
下辈子,你们还愿意做我的家人吗?
月光洒进笼中,泪水染湿了眼眶,长长的羽睫打着颤,温阳就像是一只精美的金丝雀,这辈子都要被困在段墨寒的世界中。
“咣当——”
段墨寒发狠地把笼子门锁上,修长的影子被无限地拉长,闪电的光线打进屋内,段墨寒的脸也跟着忽明忽暗,他的眼中除了冰凉看不到一丝感情。
他甚至连句话都不愿意多说,冷漠地转身离开了。
雷鸣声持续不断地响起,温阳紧缩着身体,下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身体里不断有血往外涌出……
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叫,他的求救也注定无法得到回应,没有人会帮他。
不知过了多久,温阳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手搂住他的腰,然后把他抱了起来,那双手很凉,还带着一抹龙井香。
是段墨寒吗?
怎么可能呢?他一定是快死了出现幻觉了。
不是说人死前会想爱的人吗?他不想想段墨寒……
段墨寒垂眸看着缩在他怀中的人儿,小小的一只,身上没有半两肉,好像只要他稍微用点力,就可以把他捏碎。
就是这么一个脆弱不堪的人,却是第一个敢和他硬钢的人。
他不是对温阳动了恻隐之心,只是男人那点儿卑劣的征服欲在作祟。在温阳向他彻底低头前,他绝不会让温阳死的。
林墨顶着大暴雨赶到了段墨寒家,在电话里段墨寒和他说温阳刚流过产,下面不停出血,他心里就憋着一肚子火儿。
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段墨寒,实在没忍住地骂了一句,“他刚流过产,你还这么折腾他,真是连个畜生都不如。”
林墨骂完了才闻到了一股子烟味,走近了看到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目测是抽了两盒,距离和他打电话不过只过去了半个小时,这是一刻都没闲着啊。
林墨叹了口气,他怎么感觉段墨寒像是为情所困的蠢货?
段墨寒为了保护嗓子,不但每年要交上亿的保险费,他还不能喝酒不能抽烟,饮食也要严格按照营养师的要求去做。因此生活失去了很多的乐趣,但段墨寒一直坚持着,只为了能唱出最美的音乐。
如果温阳只是一个玩具,段墨寒会为了一个玩具,去损伤自己珍贵无比的嗓子吗?
段墨寒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凸起的喉结性感迷人,完美的下颌线是上帝的得意作品。
“你去看看吧。”
段墨寒的嗓子已经哑的不成样子,眉宇间透着疲惫。
林墨叹了口气,“去吃点儿护嗓子的药,要不你这嗓子非废了。”
段墨寒“嗯”了一声。
卧室里,温阳安静的躺在床上,段墨寒已经给他清理了身体,换了干净的睡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