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马奴(60)

只是神情紧绷,石雕塑般坚硬,薄薄的两片嘴唇,抿成一条紧紧的线。

她感到他对自己的不满了。

这不满,表现出来,便是他比以往更低沉,连练剑的时辰,也长了近一个时辰。

她淡粉色的樱唇,下意识弯了起来,却很隐秘,并未被他发现。

她问:“邵漠,你今年多大?”

她的声音是寻常的,语气里没有多余的关切,只是状似无聊的打听,邵漠那颗沉沉的心,却忍不住蹦跳了一下。

因她对自己说话,他竟觉得感激。

如同久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好不容易见了绿洲,迫不及待地要奔去饮水解渴。

他控制不住地,循着那声音的方向,抬头看了她一眼。

虞维音穿着件折枝花样月白长裙,披着鹅黄小衫,衫裙上用金线,在裙角缀了一层细细的边,似将阳光绵密地缝进了衣裙。

在这个寻常的傍晚,她纤细的身子舒展,随意靠在酸枝木椅上,一双细葱般美丽的手交叠着,凝白的手背,散发玉色的光泽。

他发现此刻,竟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

那双深幽的眸,似要黏在她身上,才肯罢休,可是,他终究是有理智的。

他还记得她说的那句话:你是我的侍卫,今后你我之间要注意分寸。

他为那句冷酷而直白的话,感到心口火烧般锐痛,可在她面前,他宁死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握紧了拳,飞快移开视线,如同被蜂虫蛰刺了般。

别开双目,俊冷的面庞依然寒似冰霜,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十九。”

他的声音低沉,略有些粗哑,似还有几分憋闷的脾气在内。

虞维音再度将目光落在他身上,发觉他虽身材高大,此时细细观察,就能发现,他眼里还有少年意气。

以前,她只是将他当最卑贱的马奴,任意打骂,连他的年龄,也不曾问过。

才十九岁,还未及弱冠,难怪,眼里还能偶尔流露一闪而过的情绪。

即便他想要藏着掖着。

按她真实的年纪来看,她比他可大了足足两岁。

“下去吧,好好盯着燕筱和萧季然的动静,有事就立刻禀告我。”

虞维音要将他们的关系,拉向正轨,她的语气也就如同对虞府任何一个下人那般。

平静,而又含着淡淡的威严。

邵漠看着她那副冷静的神情,蓦地一阵恼怒,恨不能立刻撕了她的面具,让她回复到原来的模样,可偏又什么也发泄不得。

高高在上的贵女呵,愚弄了他的感情,如今,拍拍屁股便走人。

她仿佛将之前,那些热络的关切,与温柔的语言,全都忘得一干二净。

望着她纤细白嫩的脖颈,颀长如一株优雅的兰草,他竟想要伸手揽入怀中,迫问她因何而变。

这种狂躁的愤怒,在他体内奔腾着,叫嚣着。

虞维音,果真是对他失去兴趣了么?

第46章 变故

五月十五日,对很多人来说,是个平静的日子。

如同许多个夏日,艳阳高照,澄澈的蓝天在阳光照样下,似湛蓝的翡翠,闪着耀眼的光芒。

空中中蒸腾了水汽,只剩下干燥的热风,从上至下,将人们兜头袭住。

但对萧季然和萧如卞来说,这是每个月最重要的日子。

不到卯时,他们便早早起床、洗漱,从床底的一个柞木小柜子,拿出两套干净的衣衫。

都是清一色的天水碧。

布料是粗糙的麻质,皮肤触碰,很快便刮擦出红痕,但这已是他们最干净的衣衫。

每逢十五,才会郑重地穿上,去城隍庙见燕筱。

为的,便是不让她担心。

废弃的破庙,早已被人们遗忘,威严魁梧的城隍爷彩雕,也褪色调漆,只留下泥质的内里,显得斑驳不已。

好在,庙中经过萧季然父子俩的打扫,还算看得入眼。

蛛丝尽被除去,扶起香案上翻倒的烛台,在草垛垫两个杏黄的蒲团,便显得整洁干净许多。

萧季然手中拿着一块巾帕,正擦拭案桌上厚厚的灰尘,却始终心神不宁。

从昨夜起,就开始不安。

脑中中不停地涌出虞维音说的那些话,似浪潮般,淹没了他。

燕筱这次不会在城隍庙与你相见,她会被陈都尉缠上……

夺魁之夜,陈都尉预备纳燕筱为妾……

燕筱入了都尉府后,会被锁于重楼之上,染上恶疾,最终无药可医,抑郁而亡……

那个女子,只是个普通富商之女,为何会说出这些话?

怕是为了得到燕筱的耀光绫,才满口胡言乱语的吧?

可是,他心里有根弦,绷紧了,让他一刻也无法松懈下来。

想到那些近乎诅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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