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虞维音这般严肃的开口,金执事此时才有了大祸临头的感觉,慌忙地急喊出声。
“少夫人!求您饶过小的一命!此事,此事……奴才也是无辜的啊……”
“那你就当着众人的面,老实说,是谁指使你的?”
她逼问着,凤眸微眯,樱唇紧抿,玉色面颊上一片寒霜。
金执事只抬头看了一眼,就赶忙深深磕头,不敢与之对视。
此时的少夫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难以言说的冷意。
金执事攥紧拳头,身体颤抖如筛糠,嗓音也不似初时那般中气十足,“少,少夫人,此事……此事……是……”
室内静寂一片,哪怕在场的绣娘众多,也没人敢发出一星半点声响。
虞维音耐性十足,不再催促,只用探究的目光无声审视,将跪在眼前的两人,从头到尾地打量。
她在第一次见这两人,心里就有了自己的猜测。
既然是为卢楚楚跟柳婉做事,自然是她们的心腹之人,但没想到,后来她再派人去详查金万二人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这两人,一开始竟是跟着婆母冯氏陪嫁而来的仆人!
如今,她心内也涌出一丝复杂和纠结。
若说是府中妾室针对她,倒是情有可原,但是婆母冯氏,她倒不是很明了。
府外暴雨骤然停歇,只听得见雨水顺着屋檐敲打在石阶上的声音,叮叮咚咚,一下又一下。
室内的氛围愈发紧窒,所有人都屏着一口气,眼光齐刷刷看向金执事。
只见金执事嘴角抽搐了一下,双手死死抓着衣摆,咬牙再咬牙,吐出一口气,心中一下狠心道:“少夫人,奴才无辜,此事并非奴才主使,背后是……”
话才说到一半,只听一声高喝。
“少爷来了!”
瞬间,金执事那后半截话,咕嘟一声便吞进了肚里。
虞维音正听到紧要关头,见翟祯安领着两个侍从进门,心内不悦,却也不得不中断对金执事的逼问,上前行礼。
“妾身见过夫君。”
翟祯安瞥了她一眼,问道:“听闻给华记那批成衣出了问题?”
“是,此事妾身已查清了,是金执事跟万执事从中作祟。此事背后有人主使,妾身正在盘问,夫君既然来了,不如与妾身一同审问?”
此事大概率还是那几位妾室的安排,即便扯出冯氏,如今有翟祯安一同坐镇,待会儿处置背后的人,她也也可以跟他商量着来。
虞维音这般想着,定了定心神。
翟祯安环视一圈,目光一一扫过室内站着的绣娘,淡声道:“此事既然已查出结果,是金执事和万执事的错,其余人等都退下,本少爷自有主张。”
虞维音不由挑眉。
她之所以留下众人,是要大家都当个见证,免得自己落得个冤枉织造府老人的名声,如今翟祯安却要驱退众人,这是何故?
难不成,他想要息事宁人?
“你们几个,也都下去吧。”
翟祯安望了碧瓷等人一眼,虞维音心中一沉,微攥着袖摆,朝他们点头。
很快,室内除了她跟翟祯安,便只剩下面前跪着的金执事和万执事。
“金执事,万执事,我知道你们是织造府的老人。但此事,无论是谁在背后发号施令,你们都做得太过火,我若不是念着旧情,今日早已将你们送官严办了。”
虞维音听了这一句,极为不解地看过去,“夫君,您这是意欲何为?”
第267章 委屈
翟祯安沉了沉嗓子道。
“两位执事虽有错,但他们毕竟是府中老人,年岁已大,于情于理也不该送官处置。直接削去执事一职,在织造府做一般仆役即可。”
金万二人一听,也探出了翟祯安包庇的心思,也就借坡下驴,不住磕头道谢。
“多谢少爷开恩,多谢少爷开恩……”
虞维音禁不住冷笑,他这番话,分明是想要包庇这两个人啊!
不、准确来说,是要包庇背后主使的人!
心一点点冷下来。
她是没料到,翟祯安能够为了那几个妾侍,做出这般举动。
他不是素来最看重利益的吗?
她不禁立刻寒下了脸。
伸手指着那堆被肆意损坏的成衣,冷声道:“夫君!您请好好看看,这些成衣全都被这两个刁奴毁坏了!华记绸缎庄那边要是知道消息,肯定会对翟府施加责难,翟府跟织造府的声名必定一落千丈!您怎能这般轻易饶过他们?”
金万二人探着翟祯安的语气,也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倾向,不由调转方向朝虞维音磕头求饶。
“少夫人,饶过奴才吧,都是奴才一时鬼迷心窍啊……”
“奴才今后再也不敢了,求少夫人网开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