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台心中一慌,急忙解释道:“这是属下的错,与少爷无关。”
徐莺珂懒得听他这一套,手下人做什么,那还不都是得了主子的命令?
“表哥既然让你盗了这封信,想必有话要让你带过来吧?”
“是,少爷让属下告诉表小姐,说这件事无需您出手,他管定了。”
徐莺珂忍着怒气,忍不住冷哼一声。
“既然这样,我便拭目以待。你也替我告诉表哥一声儿,他这般汲汲营营也没用,阿音不会因此便同意嫁给他,让他不如多花点时间去寻旁的女子,别缠着阿音。”
经过今日与表哥的谈话,徐莺珂对他实在是失望透顶。
一开始得知他对阿音有意,她还当他是喜欢上阿音了,真心想要求娶阿音。
今日听罢才发觉,他不过是将婚姻当做一桩生意,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也许许多人觉得无所谓,就连长姐不也是乐于如此?
将亲事当做跳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是,在她这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她相信阿音也是如此。
且不说阿音对邵漠不一般,即便没有邵漠,以她对阿音的了解,也肯定阿音不会喜欢表哥这样的男子!
傲慢、野心勃勃,即便生了一张让女子爱慕的俊脸,又如何?
他身边围绕那么多莺莺燕燕,在生意场中,又来者不拒,时常要对许多人逢场作戏,光是想想就头疼,何况要与他成为此生最亲密的爱侣?
她极其肯定,看他这般风流人生,不忠不专的态度,阿音绝不会答应嫁给他!
想罢,心中略定,急忙命丫鬟们道:“去荣广街寻杳香,告诉她,有人在廊亭拾捡到她的布囊,那封信我已看了,让她回去告诉她家小姐,不必担心,一切都会解决的。”
第183章 晕倒
夜风猎猎,廊檐下灯火扑闪。
已是三更时分,守着祠堂的两个仆妇,倚在廊下的石阶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
一身黑衣的邵漠,从榆树后走出,足尖轻点,飞快跃过深黑的天幕。
几个来回,已挟着一段凛风,推窗飞进了祠堂内。
祠堂正中央,跪着的那个素衣少女,并未有丝毫惊慌,连头都未回一下。
微风刮起她裙裾一角,似湖水中微微波动的涟漪,让她娇小纤瘦的身躯,看来便愈发柔弱惹人怜惜。
只是,脊背却挺直,如蒲草坚韧的细脉,让人忍不住驻足凝望。
直走到她面前,将她打横抱起,那张玉色无暇的面庞,才露出一丝别样的情绪。
声音压低了,如蚊蚋般哼哼。
“邵漠,放我下来。”
他不语,抱着她坐在蒲团上,大掌按在她娇嫩的膝盖骨上。
虞维音眉尖微蹙,他便轻叹一声,放轻了力度,细细帮她揉捏,“漠知道小姐的计划,但小姐没必要跪这么久。”
看她这般,他心疼得很。
撩起柔滑的裙摆,隐约已见那冰雪般莹白的肌肤上,跪出了一圈乌青。
他往怀内去掏,摸出一只青瓷小瓶,指尖沾了凝露便要替她上药,虞维音这才握住他的手,眼里涌出一股坚定。
“邵漠,这是爹第一次罚我,我必须要让爹看到,我受到的伤害。”
并不是只有梁氏会用苦肉计,她也要学着用。
“爹只有心软下来,才能听得进我的话,所以,你让我继续跪。等跪到五更时分,这双脚的淤青恐怕会更严重。”
虞维音暗自握拳,眼里涌出一丝无奈。
她也不想对爹行使苦肉计,可是,不这样做,爹如何能好好听她说话?她必须孤注一掷,做最后的争取,撕开梁氏跟庄列炳的真面目,并将他们通通赶出虞府!
“可是小姐,何苦这般折磨自己?”
邵漠拧眉,剑般锋利的弧度,隐隐闪现克制的怒意。
“漠恨不得,现在就去对老爷说出所有事!”
虞维音失笑,伸出嫩白的手指,划过他拢紧的眉头,一下又一下,如鸦羽轻轻飘落在他心间。
“邵漠,事到如今,你还要冲动行事吗?你即便去跟爹说明真相,他也不会信的,反而在梁氏的枕边风下,会猜想你是想要嫁祸于她。”
握住那只玉润般微凉的手,他将她娇小的身躯,紧紧锁在怀内。
手依然在帮她轻轻按揉,希冀让她少一些皮肉的疼痛。
“别担心,按照我们的计划来,明白么?”
她抓过他的大掌,欲待起身,被他用尽全力重重抱了一下,继而一个热烈的吻落在她唇上。
并未深入,浅尝辄止便松开她。
他替她拂正衣裙,深深凝眸望了她一眼,执剑越出窗外,如一阵风般消失在漆黑的夜里。
夜风再度吹拂,扬起她泼墨般乌黑的柔顺长发,衬着檐外莹润生光的琉璃灯,映照她如精魅般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