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拒绝了她的求欢?
他神情渐渐覆上了寒霜,又怒又气,气她的虚情假意,恨她的满口谎言。
“我怎么还在这?我倒是想问你,你不是说你累了要休息的么?”
他平时她身边他总是收敛着身上的暴戾,如今生平第一遭捉奸被她气狠了,阴狠地盯着他们俩,压迫感十足。
牧晏本就怕他,她见他如此,骇得躲到谢幸川身后。
谢幸川早就站了起来,半个身子挡在她面前,不耐地盯着沈照寒。
君臣这一套他还真没有,谢家手握大半兵权,如若不是父兄愚忠,他必然不会让沈照寒安然稳坐皇位。
“她是我谢家的人,似乎轮不到皇上多管闲事。”
沈照寒眸色深深,森冷的视线扫过他们紧紧馋握在一起的双手,渐渐心中起了杀意,仿佛要将谢幸川碎尸万段。
两人皆是身材高挑的人,牧晏站在谢幸川身后,慢慢的开始觉得害怕,毕竟她这还是头一遭被人当场拿下,头一遭直视两个男人相争。
如若她不在现场,她可以拍手叫好,让他们打得再凶一些。
但此时此刻,她就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只恨不得立刻挖给地洞钻进去,逃的远远的。
两人都顾及着牧晏在场,没有立刻动手。
“晏晏,过来。”沈照寒沉声唤她,给她最后机会。
牧晏不是傻的,偷偷觑着他可怖的脸色,怎么着也是不愿意上前的。
沈照寒骤然没了耐心,抬手拽住她的手腕,扯过她,想将两人分开。
就在此时,谢幸川骤然发难,他惯常用的匕首不知何时已经出鞘,伴随着牧晏的惊呼,利落又狠毒地划向沈照寒。
他全然不介意这样做的后果,若是沈照寒死了才好,死了正好这皇位可以换人来坐。
沈照寒侧身躲开,但还是被谢幸川划伤肩部,露出血淋淋的伤口,他立即冲他挥拳,又重又狠,将谢幸川砸得摔倒在地面。
谢幸川本就身受重伤,又在祠堂跪了半晌,哪里是沈照寒的对手,捂着胸口又吐了一口血。
“小鱼!”牧晏连忙上前去查看他的状况。
沈照寒心中早就生了杀意,立即捡起地上的的匕首,就要往谢幸川胸口捅去。
“不要!”
她想也不想挡在谢幸川身前,神情仓皇,哀求着他:“沈照寒,你饶他一条命吧。”
沈照寒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心疼一个人,心中妒意更甚,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谢幸川,问她:“牧晏,你可知他方才要杀我?”
牧晏自然看见了,但是谢幸川不能死,她怎么着也不允许沈照寒杀他。
她被他这样质问,有些心虚,但还是挡在谢幸川身前,丝毫不让:“你不是没什么事,何必斤斤计较。”
肩膀上的伤口潮湿,还在不停地流血,沈照寒听着她的锥心之言,面无血色,从头至尾她连安慰他一句都没有,反倒句句责怪他斤斤计较。
沈照寒久伤未愈的心又开始疼痛,如同密密麻麻的虫子啃食着他的骨血,他不禁怨怼起她对旁人明显的偏爱,手中的匕首几乎要握不住。
“牧晏,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呢。”
他不是不能接受她有旁人,但凡她愿意对他说个谎,哄哄他,沈照寒可以对谢幸川的存在视若无睹,只要他不危及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口口声声说他是最重要的人,他还未走就见她急慌慌出门,他担忧她出什么事,却见她转头去找别人。
他听到他们之间露骨的对话,见谢幸川狗一样跪在地上给她磕头,她说他可以随时抛弃任何人,却不会抛弃谢幸川。
沈照寒到底没有宋成玉那般的修为,见她与旁的男人亲热能够视若无睹,终是抵不住心中的妒恨打断了他们俩。
现如今来看。
他倒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越是心疼谢幸川,就显得他越是可笑。
牧晏死死护着谢幸川,生怕他对谢幸川发难。
沈照寒猛得闭上双眼,攥着匕首,“牧晏,你过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沈照寒,你能不能别闹了。”牧晏也是一宿未睡,此时此刻被他们这么一闹,头疼得厉害。
沈照寒被她这样说,连呼吸都困难,他本就不是什么正常人,在她面前常常压抑着本性,如今见她神情愈发嫌恶,他只觉得天旋地转,想也不想,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入胸口。
鲜血四溅。
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
牧晏骤然失声尖叫,连滚带爬地爬到沈照寒身边,捂着他不住淌血的胸口。
疯了,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