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急促地走出军营,在漫天风雪中走向一处泉水,泉水自地底不断涌出,虽然不会结冰,但依旧是刺骨的寒冷,周予知连衣服都没有脱,纵身一跃就跳入了雾蒙蒙的水面。
……
牧晏颓丧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多久。
当她第二天走出帐篷时,外面的雪早已停了,不过地面都是厚厚的积雪,帐篷外时不时走过巡逻的队伍,牧晏倚着雪地里的歪脖子树打量了几眼那些站得整整齐齐的士兵,那些士兵一个比一个壮一个比一个高,有的见牧晏在他们甚至羞涩地低下了头,牧晏本来郁郁寡欢的心情忽然就愉悦起来。
反正她在这也没事做,不如谈段恋爱打发打发时间。
周予知这种太纯的心里有人的不能谈,军营里那么多小帅哥总该有能谈的吧,她可不要什么生死相随的爱情,能欢愉身心的露水情缘就好了。
说纯情点叫谈恋爱,世俗点就叫炮/友。
牧晏这样想着,将鬓边散乱的几缕头发别到了耳边,大大方方主动走了过去。
好在这些人并不知道她是谁,方才牧晏还担忧自己昨日军营前那一闹,将自己怀孕的事情捅得众人皆知,这样不好解释。本来她还很后悔自己的莽撞,现在看来周予知倒是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没有让她的胡言乱语污了他的名声。
牧晏对此也没什么过多的想法,她对他们宣称自己是周予知的远方表妹,家道中落这才来投奔的周予知,希望能找个落脚的地方。
他们一听到她说她是周予知的表妹,望向她的目光立刻就变得不一样起来。
牧晏勾了勾唇并不在乎他们目光里藏的是什么东西,她只不过想找个解闷的小玩意,谁还会在乎玩物的想法。
她用打量货物般的视线扫过一众人,最后挑了几个长得还不错的,眼波流转间笑道:“其实我找你们是想让你们帮我个忙,我很少在京中见过这么大的雪,长这么大还不会堆雪人,我想问一下你们能不能帮我堆个雪人?”
没有人不想讨好周予知的表妹,更何况牧晏身姿窈窕,面若桃花,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是个无可挑剔的小美人。
不多时,几个身材精壮的男人手里拿着铁铲,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堆起雪人来,时不时还要对她献献殷勤。
牧晏心情惬意地坐在一旁,时不时与他们说几句话,有时被他们逗乐了,捂着嘴咯咯的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经过短暂的接触,她很快就物色好了人选,这些人中他是最嘴甜的一个长得还不错,年纪也比她要小些,而且看起来还是个雏儿,不过眼睛里的野心确实一点都不掩饰。
牧晏趁着别人都背着她,悄悄地走到那少年的身边,搀住了他的手。
那少年身体一颤,惊慌地看了她一眼,但却没有松开手。
周予知黑着脸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牧晏站在一个男人身旁,两个人贴得很近紧紧搀着手,在他的角度来看,几乎随时要亲在了一块。
昨夜毫无顾忌的一跳,让他伤口迅速腐烂发脓,不仅如此还染了风寒,当夜回去就发起了高烧,几乎难受得一夜未眠。早起时就听到下面的人告状军队里有几个人擅离职守,周予知仔细一查才知道是牧晏干的这些好事,原来竟是在这里堆雪人,谈情说爱。
雪人早就堆好了。
白茫茫的雪地里,一个白白的雪团子堆在那,用胡萝卜杵在雪上当鼻子,枯树枝子当双手,眼睛实用的南瓜籽,看起来倒是有模有样,很美好。
如果牧晏没有笑得那么温柔,贴着那些男人那么近的话。
周予知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火,这无可遏制的怒火瞬间蚕食了他仅剩不多的理智,他目光阴森森地落在那几个男人身上,语气冰凉:“尔等擅离职守,按照军法该斩首示众,念在你们刚来军营不久且是初犯,每个人现在去领三十军棍。”
牧晏的刚摸到少年的手,还没捂热,到嘴的鸭子就这样跑了。
她瞪大了眼睛,埋怨地盯着周予知,刚要抱怨几句,就听到周予知讥讽嘲弄地冷哼一声。
“你也不过如此,陈晏,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周予知看向她的眼神是满满的不屑甚至是失望,经过一夜的病痛压抑此刻尽数成了他对她的怨气,席卷他的心头。
“你也不过就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人。”
她嘴上说着爱他喜欢他,其实早就暗地里和谢幸川暗度陈仓甚至有了身孕,如今甚至到了这里,明明昨晚还那般撩拨他勾引他,这才过了多久她就和别的男人鬼混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