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小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牧晏想也不想,跳进了滚滚不息的河流当中。
她本来以为自己这种旱鸭子,即便是掌握了宋晏会游泳的能力也可能要适应一会,但没想到她一跳入水中就像鱼进了水中,非常灵巧快速地就往灯火虽盛出游去,好像这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看!那边有人跳河了!快去查查看!”
不知是谁在岸边大吼了一声,所有官兵的目光都看向岸边空荡荡的船,船板上还浸着没有干涸的鲜血。
牧晏咬牙切齿,暗骂了一句,头也不回铆足了劲往前游。
没一会儿,她游过了那座石拱桥,后面追她的人渐渐消失了。
她再也憋不住,在水面冒出头,大口大口的喘气。
姹紫嫣红的灯火落在水面,涟漪一圈一圈的荡在水面,聚起又消失。
她看到不远处的花船占据了宽广的河道,过了那座桥,除了这只花船河面再无其他船只。
经过漫长的磋磨,她游到这里已经是极限,再也没有别的力气游回岸边,透过薄薄的纱帘她看到舞女纤细腰肢如蛇一般,舞女手中的水袖随着身体的动作像是有了生命,她听到琵琶响起的靡靡之音,伴随着歌女宛转悠扬的唱腔。
她毫不犹豫地往前游去,就像是向往人间的小美人鱼。
再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时,牧晏累死累活终于爬上了船板,她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一把匕首从她身后悄悄抵在了她的喉咙处。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牧晏没有办法回答,当时那一瞬间她的脑袋一片空白,好像失去了任何一切的感官。
但凡拿那把匕首的人是别人,她可能早就已经魂归天堂。
“宋晏?你不是被人救下了么?呵,怎么还是落在了我手里……看来你是注定要死在我手下了。”谢幸川捏着镶满宝石的刀柄,是牧晏熟悉地漫不经心地语调:“他们说有小贼偷偷跑上了船,我今日心情不好本想杀个贼玩玩,没想到小贼是你。”
他这些说着便低低地笑了起来,声线华丽又阴恻恻的,牧晏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吐着信子的蛇窥伺着,但凡她动一下就会被这只毒蛇给咬死。
牧晏是真的不敢动。
“谢幸川,是你让李婆子绑架我的?我们俩无仇无怨,你这么对我不太好吧……”
“要怪就怪你那个兄长,把我派到这穷乡僻壤来治水,你们现在是夫妻……丈夫犯的错总该是要妻子来承担的……”牧晏哪里敢去看他,她僵硬着脖颈一动不动,只能望着水面上的倒影。
倒影里的她蓬头垢面真的像是个小贼,而手里拿着匕首抵在她脖子上的男人,活脱脱就是只吃人的艳鬼。
“谢幸川,你不要冲动啊,我和谢瑜是好朋友,她是你妹妹,那么我也算是你的妹妹了,你杀了我小鱼会伤心的!”牧晏很没骨气地哀求道。
可让她奇怪的是,谢幸川在听到谢瑜的名字后,不仅没有放开她,反而表情愈发阴郁,眼底的杀意越来越浓。
“你还敢提谢瑜,本来想给你留个全尸,既然这样那我便将你皮剥了做成人皮鼓,到时候送给谢瑜。”
牧晏只觉得汗毛都要立起来了,这是什么绝世大疯子,她不再去求他了。
趁着他大量从哪里剥她的时候,牧晏想也不想用头撞向他的下巴,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皮肤冒出血珠,谢幸川没想到她胆大至此,一个不甚真让她得了手,匕首掉在了船板上。
牧晏哪里敢回头看,一个劲拼命地往前爬,可惜她哪里能逃得开,他一手按住她的肩膀,膝盖往前曲死死地抵在她的腰部,谢幸川几乎整个身体都压在了她身上。
她痛苦地呜咽一声,像是误入捕兽夹的小兽。
谢幸川手中的匕首重新抵在了她脖颈间:“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伤我,快去死吧。”
牧晏蜷曲的双手缓缓松开,认命地闭上眼睛。
可预想的疼痛迟迟没有到来。
她仓皇地睁开眼,只看到眼前一双黑色的靴子,上面用银丝绣着祥云还有张牙舞爪的腾蛇。
“谢二,你又发什么疯。”
男人的声音很陌生,牧晏想抬头去看他是谁长什么样子,可他实在是太高了牧晏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牧晏痛苦地呻/吟出声,伸手想去拽眼前男人的衣角。
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活路了。
谢幸川抓住她伸出的手,冷笑道:“看见个男人就想勾引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