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坐上去就把他手推开,嫌弃道,“听人说殿下吃蝗虫了。”
苻琰面上忽晴忽阴,“孤吃了蝗虫就不能跟你亲热?”
崔姣道,“我以前看过古书,有的精怪进了人身体里,就披着张人皮为非作歹。”
苻琰冷哼道,“你觉得孤成了蝗虫精,怕孤对你为非作歹,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自己念过书识得字,这道理却不知?”
崔姣抬眼道,“什么知不知的,殿下看不出来我嫌弃你么?”
苻琰抿着唇瞪视她,未几俯身一翘唇,“你的身体可不嫌弃孤。”
崔姣涨红着脸,想骂他无耻,可骂了,他只会更兴奋。
苻琰在她腮边摩挲,“孤答应牙牙的洞房,回东宫后,孤一定补上。”
崔姣眼眸轻眨,他人就出去了。
崔姣撅一下唇,在庑房歇到庆功宴开了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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苻琰到得立政殿,殿内有皇帝还有怒气冲天的皇后,并一旁落泪的王贵妃及默不作声的襄王。
苻琰沉下眉头进来。
有他在,皇后腰杆子都直了起来,“三郎来的正好,陛下要将北衙交到襄王手里,你来劝劝陛下吧。”
苻琰弯弯笑道,“陛下有此想法,必然是有陛下的道理,母后不要太过置气。”
皇帝的道理,当然是想再提拔起襄王,以此来制衡苻琰。
皇后道,“襄王不日就要离开长安,难道陛下说话不算数,岂不叫众臣耻笑?”
皇帝也是有应付,“五娘去了吐蕃和亲,这足够抵消襄王以前犯下的过错,他是朕的儿子,朕想再给他一次机会有何不可?”
他顿一顿,又看着苻琰笑道,“当然太子很争气,朕很欣慰,朕也年老了,这大梁迟早要交托到太子手里,朕也想他们兄弟齐心协力,将来才能让大梁走向昌盛,朕之前答应过太子,等太子回长安,朝政还交到太子手上,君无戏言,朕说过的话就会做到,太子在商州辛苦多日,且先养养,等太子养足了精气神,朕才能放心的将朝政交托给太子。”
皇后还不知皇帝的想法,他好不容易拿回了政务,绝没那么轻易交还给太子,就算太子养足精气神,他也有别的由头拖延。
皇后原本以为苻琰还会闷声不吭的答应下来。
可苻琰却问道,“陛下想让儿养多久?”
这话问的好,皇后也说,“大臣们也都看着,陛下也不能就说养养,总得有个期限。”
皇帝一张老脸都快挂不住笑,想斥责苻琰,但苻琰才立了大功,皇帝也答应还回朝政,其实那些政务他也没精力再处理,每日都靠着几位重臣帮衬,他们也累,皇帝也累,皇帝咬咬牙,说道,“能者多劳,朕只给太子十天时间休养,十天后,太子便接管政务吧。”
皇后才心满意足,苻琰也应了是,正好到了开宴的时辰,几人陆陆续续去跑马楼。
王贵妃与襄王互视一眼,跟在后面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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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姣在庆功宴上吃饱喝足,就先回了东宫。
这宴开到了晚上才散,苻琰本急着回东宫,但见皇后示意,便随她去了蓬莱殿,自入殿中,有几名相貌娇艳的宫女静候。
“你们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我也知道你们感情好,可太子妃这胎才满三个月,不宜同房,你把她们带回去吧,好歹她们能替太子妃伺候你,”皇后笑道,她这么安排也有深意,苻琰若收了这些宫女,东宫就能再进其他人,现时不同往日,苻琰有功绩在身,多多开枝散叶才好。
苻琰之前与崔姣亲密,她还嫌弃,皇后给他送人,她一定先知道了,所以才不想跟他缠绵,崔姣曾跟他说过,若他纳姬妾,她也想要个郎子,她根本不信他心里只有她。
苻琰沉默片刻,对皇后道,“母后,你先让她们都退下。”
皇后便遣退宫人。
苻琰忽然面上露出纠结之色,皇后问他,“三郎,你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是你阿娘,尽管与我说。”
苻琰便像下定决心,告诉她,“儿对以前的事仍旧介怀。”
皇后两眼睁圆,“……太子妃不是已有孕。”
苻琰道,“儿除了她,对旁人并未有改变,甚至于她,儿有时也难忍想杀的冲动。”
皇后大惊失色,蓦然双目含泪道,“我儿何其命苦,竟是我的疏忽,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再享齐人之福。”
她对苻琰的话深信不疑,苻琰从小到大都是最不让她操心的孩子,他从不会骗她。
皇后哭过后,便冷静下来,让他先回东宫去,那几个宫女叫傅母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