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姣脸红红的,他是告知她,今晚要睡她。
又不是第一回 了,崔姣才不会害羞,就说他装不了几日的纯良,才避嫌不到两日,就想着那档子事情。
崔姣哼哼着,“殿下抢妾的人胜干嘛?还不快还来,妾还没贴完呢。”
苻琰便把人胜又还给她,就见她跑到他睡的黄梨榻前,泄愤似的又往榻上多贴了几张人胜。
苻琰微翘唇,进更衣室去换衣了。
崔姣拿着剩下的人胜出去,见南星手里举着盏灯,挂在内室的门梁上,崔姣只瞧一眼就钻进西暖室内,再出来,那梁上的灯被点亮了。
南星对她笑道,“殿下出门去了。”
崔姣想,他出门跟她又没关系,用不着告诉她,虽然现在已近黄昏,但要是他不回来了,那才好呢。
南星又指着那盏悬挂的灯说,“殿下点灯了。”
崔姣不接话,催促着赶紧摆夕食,她饿了。
南星道,“殿下说,娘子晚上同他一起用夕食。”
崔姣便不吭声进屋里。
南星也摸不着她想什么,但这盏灯是太子让挂上去的,人日点灯,有添丁之意,太子想要跟崔娘子生孩子了,崔娘子这般聪慧,不会不懂的。
崔姣在内室发闷,谁要跟他生孩子,生了孩子又带不走,都说有后娘就有后爹,孩子留在东宫也没好日子。
片时,房门半开,裴缨寿走进来。
崔姣见她来,忙请她上座。
裴缨寿将这内室打量一周,不知不觉,这里已经有很多崔姣的衣物首饰,床榻上的人胜,将这间从前冰冷的内室装点的十分烟火气。
崔姣亲自为她斟茶,“我先前托十四娘子办的事,十四娘子办成了?”
裴缨寿只说,“表哥打算让你怀孕。”
只是陈述。
崔姣闷嗯着,是人都看出来了,门头挂灯,张扬的要命。
裴缨寿抿一口茶,再抿一口茶,才说,“你兄长我会想办法把他救出去,你好好跟着表哥吧。”
崔姣猝然道,“十四娘子喜欢太子殿下,我愿意离开太子殿下,只要十四娘子送我们兄妹离开……”
“你不是说,我救了你兄长,你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吗?那你就给我安分的呆在表哥身边,我表哥待你不薄,你这没良心的小妇还总想着离开,”裴缨寿把茶喝完,冲她道,“倒茶!”
崔姣给她倒好茶,也顾不了许多,抱怨道,“十四娘子也是女郎,怎不知我为何要走,我若是不走,在这东宫也没有好下场,太子殿下对我是有些薄恩,可我也从没对不起太子殿下过,我与太子殿下是两不相欠的,太子殿下也许现在是对我有情,可以后呢,我自知位卑,不想为太子殿下舍弃自己的性命。”
裴缨寿道,“你把我表哥的心都偷走了,便想拍拍屁股走人,没可能,我表哥为你做了良多的事情,你对不起我表哥,你若是想走,你兄长我不会救,横竖他在牢里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也不会死了。”
崔姣听她说起崔仲邕在牢里的状况,暂放心,心想着还要怎么劝说。
裴缨寿已经喝完茶,起座道,“我走了。”
崔姣慌忙叫住她,“十四娘子若不帮我,我也会想办法走的。”
裴缨寿哼笑,“你兄长也不管了?”
崔姣怄气归怄气,也不能真激怒她,便妥协道,“只要十四娘子能救出我阿兄,我就安生陪伴太子殿下。”
裴缨寿得到满意回答,便也答应她一定帮她把崔仲邕救出去,双方达成了共识。
崔姣送裴缨寿出去,回来气的捶茶床,跟她想的根本不一样,她还等着裴缨寿救出她阿兄,再与她说,让她离开苻琰,结果她非要她呆在东宫里,气死人了!
崔姣啧啧嘴,先骗的裴缨寿把崔仲邕救出去,然后她再想办法离开东宫,旁人靠不住,还得她自己来。
外边天幕快黑了,南星和玉竹搬食床进来,再送一样一样膳食入内,过片刻,木香提着一盏红灯笼,那灯上还贴着张字,看起来像从哪家门前摘下来的,她把红灯笼放到了象牙床底。
再偷笑着告诉崔姣,“殿下出了趟东宫,回来就带着这灯笼,还特地吩咐下仆,要把灯笼放在床底下,崔娘子,殿下是不是偷灯求孕啊?”
人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若家中无子,人日当天可偷偷去一富户家偷一盏灯回来放在床底,这样当月就可怀孕,所谓“偷灯求孕,”就是以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