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拉我，今天我就要打死这个恶心的家伙！”苏景昱咬牙切齿。
“打死他你想干什么？给他赔命吗？”
“苏景昱，你多大了？小学生吗？”张芮美冷着脸呵斥。
被张芮美这么一训斥，苏景昱稍稍找回了一些理智。
地上的男人被揍的眼镜都碎掉了。
在咖啡厅工作人员的搀扶下，踉踉跄跄的站起来。
气急败坏的瞪着苏景昱：“报警，马上给我报警！”
“……”
一个小时后。
张芮美面无表情的领着不服气的苏景昱从警局出来。
坐上车的时候，苏景昱还板着个脸不说话。
张芮美更加上头了。
“你还生气上了？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你刚就被人警察拘在里面了。”
“拒就拒，我又不怕。”苏景昱梗着脸。
“你！”张芮美气的胸口都疼了，恨不得一巴掌把人拍出车去。
“他那么侮辱你，我打他一顿难道不正常吗？”
“你为什么还要帮着他说话？难不成，你不觉得被他羞辱了吗？”苏景昱真的很搞不懂为什么张芮美会这么生气。
他明明是想要帮她出去。
难不成连她都觉得他是在多管闲事吗？
“被羞辱了又如何？难道被羞辱了就只有打回去一招吗？”
“没错，你挥出拳头的那一刻确实是很爽，可你想过后果吗？”
“他要是铁了心了要追究你的责任，你就会留下案底。”
“你想要自己的人生背上这么一个污点吗？”张芮美深吸了口气，尽可能的稳定情绪跟苏景昱沟通。
苏景昱听到这话，神情微微闪烁了一下。
“像他们这样的男人，十个中间就有九个，如果我像你一样，每次遇到这种男人，我都打回去，你觉得我今天还能站在这里吗？”
“所以你就要跟那些恶心的男人阿谀奉承，任由他们言语侮辱？”苏景昱声音发涩。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景昱，张芮美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
重新调整了下坐姿，把全身的力量都交到了身后的背椅上。
“我知道，很多人都说，我就是靠着这张脸，这具身体，才能拿回那么多项目。”
“我知道他们看不起我，背地里也鄙夷我。”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苏景昱立马解释。
张芮美跟他那是第一次。
她绝不可能出卖自己。
张芮美听着笑出了声。
“这么着急干什么？难不成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话？”
“你不在意吗？”苏景昱拧眉。
任何一个女人，听到自己被这么诬陷，都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的。
张芮美却漫不经心的整理了下身上的裙摆。
“我确实不在意，想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见过比他们更恶毒的嘴，更恶心的灵魂。”
张芮美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底的情绪翻涌的厉害。
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厌恶和恨意。
苏景昱看到有些怔住了。
他从来没有在张芮美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我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山村，从我们的村子去县城，需要坐三个多小时的车子。”
“在我上高中之前，我每年……大概只能在过年前，去一次县城。”
“在那里，女孩子被叫做赔钱货，她们出生的意义，大概就是为了照顾家里。”
“然后长大后，被家人拿去换彩礼。”
苏景昱听到这话，眼神里闪过一丝震惊。
“这就觉得惊讶了？你知道我妈妈过得有多凄惨吗？”
“她生了我之后，又连续生了两个女儿。”
“我爸爸和我奶奶，天天都骂她是个生不了儿子的赔钱货。”
“说我妈妈要断了他们张家的后。”
“我妈生完我二妹，第二天就要下地干活。”
“可笑的是，连他自己都觉得，没能给我爸爸生下一个儿子是她的错。”
“甚至，在我爸爸喝醉了酒，想要对我……”张芮美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下。
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情绪。
“她明明就醒着，我看着她的身体一直在抖抖，我那么大声的朝她呼救，可她却置之不理。”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我不能靠别人，我只能靠自己。”
旁边的苏景昱听着已经完全呆住了。
爸爸竟然对自己的女儿……
“他们就是畜生！”苏景昱的声音都在颤抖。
“可你知道我是怎么做的吗？”张芮美扭头看他。
“你报警了吗？”苏景昱咬牙。
“报警？”张芮美真的是笑出了声，“你怎么会这么天真呢？”
“我那个时候连手机都没有，我们村唯一一台座机电话，都是在我们村长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