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蹊皱了皱眉,现在离八月十五已经过去两天了,最多三天,灵星草就要失效了。
梁军防他很严,不但不允许人靠近他,从他进了这座牢房,一路走过来,他感觉的到,这里黑暗压抑,无声无息,整个牢房再没有其他人。
守卫躲着他,扔下他就跑了,绝不会靠近牢房半步。
想要出去,还要好好想一想。邹言蹊嘴角压下来,越来越紧。
邹言蹊在心里掐着时间,关上门以后,整座牢房黑透了,一丝光也没有,没有风,却凉飕飕的,像一个巨石堡。早就过了吃饭时间,看来梁军不打算给他吃饭。
邹言蹊觉得不对劲,这里难道是开山而建,凿山洞铸成的牢房吧?
途州以北,只有一座大成岭。
大成岭,他熟啊。
双手手腕处被捆的很紧,怎么挣脱都挣不开,他肩膀顶了一下墙壁,硬邦邦凉冰冰的石壁,说是山体,似乎更妥帖。他沿着石壁向前走了几步,脚下就踢到了他要找的东西,蹲下来费了好大劲,才把竹筒挂到身上。
他松了一口气,顺着墙走,很快,摸到了门。
这里透黑,蒙不蒙眼睛并无差别,邹言蹊带着蒙眼布,丝毫不介意。
他力气大,很快就推开了石室的门,他判断了一下来的方向,那是这座牢房通往叶城的出口,邹言蹊转身,去往相反的方向。
不一会儿就走到牢房的尽头,邹言蹊摸到那里有一个狭窄的通道,嘴角翘起来。
这是他要找的路,是一条通往山体的路。
他身形结实阔大,通道拥挤狭窄,走的十分难受,走了很久,他停下了,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一阵低低的呼吸声若有若无的传来,在这安静狭小的空间里,时而清晰,时而毫无痕迹,像幻觉一般。
邹言蹊循着声音,又走了很久,通道逐渐宽阔了不少,渐渐有了滴水的声音。
越来越冷,突然,他落入了一个小小的冰洞,冰块反射出淡淡的幽光,像在梦里一样。这里正在融冰,有水滴声一滴一滴打在石头上,清晰又沉闷。
黑暗中,有人等在这里,气息有点急促,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冷到了。
邹言蹊先翘起嘴角,转身晃了晃他的手,向人求助:“不知道,能不能帮我解开手上的绳子?”
对面微微抽气:“给我一个理由。”
邹言蹊嘴角翘的更高,径直走过去往人身上贴,把人逼得退到墙边,严丝缝合的挤上去,低下头贴在他耳边说:“好不好?我抱抱你。”
夏成风伸手摸他,摸到一身伤。
冷漠的说:“不好。”
邹言蹊贴的更近,脸挤在夏成风脸颊上了,软软的,凉冰冰的,他反而热起来:“你先解,好不好,一会儿,我怕你没力气了。”
夏成风的脸烫起来。
在他怀里把手伸到他身后,轻轻摸索,摸到满手的伤口。
他眼光狠下来:“他们对你用刑了?”
邹言蹊贴着脸颊去找他的唇,不以为意:“放心,除了你,别人都不行。”
夏成风想要再说什么,邹言蹊不放开他,只能嗯嗯了两声,半天也解不开这越来越紧的绳子。
邹言蹊也不理会,抬起腿挤进他腿间,夏成风仰着头要他亲他,夹杂着耳边滴落的水声,喘息越来越快。
过了很久。
夏成风靠着墙,擦亮了火折子,对着邹言蹊的手腕晃了晃,焦糊的气味散后,邹言蹊的手终于自由了,夏成风眸光如水,眼尾泛红,软软的靠在他怀里犯困。
邹言蹊也差不多,自打进山就没怎么休息过,尤其是八月十五那日去爬炬山之巅,拿到灵星草,然后一路赶去宣州,又遭遇意外被带到这里,几天了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
夏成风千里奔袭,几天几夜,又连日征战,还要防备身边的明枪暗箭,比他可累多了。看他疲惫的样子,邹言蹊心疼不已,轻声自言自语:“夏成风,我们以后都在一起,不分开了,好不好?”
夏成风在梦中似有所感,口中呢喃:“好。”
邹言蹊心中感动,轻轻拍他的背,让他在自己怀里睡熟了。
冰洞太冷,火都烧不起来,夏成风往他怀里缩,他抱着夏成风起来,往前走了一段,到一个暖和的地方,重新点了火,夏成风极低极低的念着,凑近了才听得出,他在叫“邹言蹊”。邹言蹊收紧手臂,在暖黄温热的火苗旁,抱着夏成风睡着了。
一边想着,温香软玉,美人在怀,还真不错。
夏成风是被硌醒的。
他在人怀里睡了一觉,睡着以前的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他每次在邹言蹊怀里情不自禁、娇喘连连的样子,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