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言蹊挑眉。
陈承拿出书信:“我梁国主已承诺,只要邹世子愿意归顺梁国,吾主也将以国士相待,世子依然加封国公,待梁国一统天下,还另有封赏。岂不比在端朝受这等屈辱好得多?”
邹言蹊接过来看,上面果然是梁国国君的朱笔书信,盖了大印。
邹言蹊递还给陈承。
原来陈承这几日并非真的对他不闻不问,而是另有谋算,先着人去京中请旨了。他说回京述职,他怕是走不动,但是上京也不完全是托辞。
只怕刚拿到皇帝的回话,就派人来拿他了。
这陈承前几日还去宣州调虎离山,引走了夏成风,背后可不简单,他正好趁机机会,探一下梁军的底,他倒要看看,端朝就是是谁有这个胆子,里通外敌。
邹言蹊看着陈承,似乎有点心动。
“贤弟意下如何?”
邹言蹊鬼扯:“陈将军说的对。我待靖宁侯府一心一意,但是却被算计,实在是让我伤心。”
陈承故作惊讶:“怎么,贤弟,你和夏成风的亲事,难不成是靖宁侯府骗你?兵行诡道,你是俯仰日月,单纯良善之人,不知道夏家的阴谋诡计。”
邹言蹊点头:“唉,我家本来和夏家定亲,哪知道夏家中途竟然想换一个人给我,我虽然不在朝,但如此搪塞敷衍,实在是我毕生之耻。”
陈承这就理解了:“他们坑你和夏成风成亲?”
邹言蹊摇头:“非也。我本意是要娶夏将军,婚期将近,夏家竟然另换了一个女儿要嫁给我。”
陈承:“……”
陈承又不理解了:“这不好吗?”
邹言蹊:“当然不。夏将军是我梦寐以求之人,除他之外,我谁都不要。”
陈承大为震惊。
不过,这就更好了,夏成风失势已成定局,他本来还担心邹言蹊知道以后,觉得大仇得报,不愿意再借助梁国之力,劝降邹言蹊会有难处。没想到,坏事变好事。
端朝的那位,已经开始动作了,很快就有大动荡,等夏成风失势的消息传到邹言蹊这里,邹言蹊很难不跟梁国同仇敌忾。
总要一个拖字决,先稳住邹言蹊再说。
“贤弟果然不是一般人,喜欢这种暴躁泼辣的类型……”
邹言蹊笑而不语,想着我家小将军乖得很。
陈承一脸失敬的表情,说,“不过夏将军性格暴躁,容易得罪人,只怕独自在宣州不能长久。还是要有世子从旁劝导,才是长久之道。大梁求贤若渴,夏将军若能弃暗投明,三军统帅之位,我愿意拱手相让。”
邹言蹊假装听不懂他的话:“陈将军说笑了,陈将军运筹帷幄,善于谋略,治军经验丰富,夏成风年纪小,不过一员虎将,怎么能比的上陈将军?何况,夏成风在大端是两州总兵,风头正盛,宠眷优渥,怎么会轻易离开端朝呢?”
他说着勾唇挑眉,姿态随意慵懒,毫不设防,“难不成,陈将军以为,靠我的美色,就能让夏成风变心吗?”
陈承无语,觉得此人虽有才干,但没入仕,不懂为人处世之道,骨子里全是富家子弟轻浮浪荡不入流的做派:“贤弟美色足矣令公主倾倒,不过夏成风多谋善断,铁石心肠,不会轻易被美色所惑。”
邹言蹊压了压嘴角,似乎极为失望。
陈承见邹言蹊好色,又挑嘴,只能投其所好,许之以利,对他透露:“贤弟可知,夏成风近来在宣州要栽跟头,而且,只怕再也起不来了。”
邹言蹊眯着眼套他的话:“陈将军,你这是口说无凭了。”明显不信。
陈承已经上报皇帝,一心要拿下邹言蹊,邹言蹊在端朝对地理的精通,梁国军中早有耳闻,甚至有传闻夏成风在荒山野岭屡出奇兵,让他们损兵折将,也是因为有邹言蹊的指点。有了邹言蹊这个活地图,征战端朝如虎添翼。
其实,皇帝给他传信时,来人还有一句口谕,要是拿不下邹言蹊,就地斩杀。
不能为梁国所用,也绝对不能为对手所用。
不过,这是最后被逼无奈之举,邹言蹊的作用没有人比三军统帅更明白,他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拿下邹言蹊。
邹言蹊贪图夏成风,那就用夏成风来诱惑邹言蹊。反正邹言蹊此刻身陷囹圄,是逃不出途州的,跟他多说几句也无妨,顺便让邹言蹊知道,大梁的实力。
“贤弟,你闲云野鹤,不知道,端朝内部早就对夏成风不满。他一个外臣,想干涉储位之争,收了分外的粮草,还以为自己本事大,得了天大的好处。到底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多便宜的好事。”
“呵,端朝内部陈将军也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