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抱歉,我恐怕不能从命,只要这一次就好,哪怕…之后你会讲我赶走也无所谓……
雪的翅翼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极力展开着,翅翼薄膜都贴服在飞行器的内壁上,他不想让自己的骨翅伤害到雄虫半分。
雪单膝跪地,骨刺完全长出的手却异常轻柔的拨开雄虫掩盖的衣服,长长的黑色骨刺轻巧的挑开雄虫遮掩的面具,露出雄虫那张让虫迷醉的脸,他的眼睛紧闭着,痛苦的张着嘴呼吸,脆弱的模样像是一条缺氧的美人鱼。
“雄主,请原谅我吧。”雪那双杀生无数的手此时却在轻微的颤抖,他浅色的眼睛像是流淌着水银,透明的液体从里面溢出,滴在雄虫的衣襟里,濡湿了一小片布料。
他小心翼翼,近乎虔诚,之前还混乱的脑袋此时却异常的清醒,他的脑袋里一边交织着和雄虫相处的种种,一边又近乎自虐的回想着自己肮脏的过去,他的灵魂分成了两半,一边痛恨着,一边深爱着,而身体却不受他的控制,仿佛一个虔诚的教徒在为逝者收敛。
他的手越来越快,颤抖得也越来越厉害,终于一根骨刺一不小心划破了雄虫娇软白皙的皮肤,血液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从小小的几珠汇聚成溪流……
“疼……”雄虫无意识的呢喃着。
雪顿住了动作,分裂的灵魂重新聚集,身体重新将灵魂□□,他顿住的手停下了颤抖,缓缓收回。他看着面前的雄虫,一种难以名状的悲伤溢满他整个胸腔,他的大脑又开始混乱,冲动的欲望却被极度悲伤的灵魂压抑。
雪彻底跪了下来,原本极力张开的翅翼也无力的瘫软覆盖住他和雄虫,就像是龙匍匐在他珍爱的珠宝上。他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爬伏在雄虫的身上,泪水不受控制的涌出……
“雪…”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微弱的呼唤将他从悲伤的沉溺中唤醒,他抬头看向雄虫,雄虫的双眼迷离,那双仿佛乘着星空的烟灰色眼眸没有焦距的看着他。
“雄主…”雪回应他的呼唤。
“雪…”雄虫依旧只是唤着他的名字。
“我在这。”雪匍匐着爬向前,让躺着的雄虫更好的看着自己。
“雪……”雄虫唤着他的名字,手掌抚向他的面颊,却摸到一片湿濡,他似乎有些困惑,但又很快将困惑放到一边,他看着雪浅蓝色如冰雪的眼睛,茫然又无助,像是刚出生的幼崽,对这个世界害怕又好奇,他的手指摩挲这雪的脸庞,指尖划过雪并不饱满却显冷漠的纯,他似乎发现了新的事物,视线看向那两瓣唇,看了许久,他试探着,本能的将自己的唇凑了上去……
“雄主…”破碎的声音掩埋在四片唇的结合之间……
等雪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他在军部养成的生物钟让他那怕是在极度疲惫与满足的情况下也无法贪睡。
他躺在雄虫的身边,身上衣不蔽体,翅翼蜷缩着尽职的将两虫覆盖。雪看着雄性依然还在昏睡的脸,思绪空空的,但却前所未有的宁静,他想这样躺一辈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没有虫会来打扰,雄主也只属于他,就算是就这样死去也没有关系。
雪忽然注意到窗外有白色微小的东西在飘舞,雪不想动,只挪动着翅翼,用翅翼的尖端的骨刃打开了天窗的开关,天窗被打开,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有无数的雪花在飘动,因为飞行器飞的足够高的缘故,雪花不是呈下落状态,而是像飞舞的精灵一样飘来飘去。
“听说这几天会下雪。”雄虫的声音像是穿越遥远的时空传来。
“我一直很喜欢……”
“那一定很美吧。”
……
他曾经并不喜欢自己的名字,他厌恶自己的出生,厌恶自己的一切,他曾觉得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就像极具戏剧色彩的反讽。可是因为他说他喜欢雪,所以他也觉得这个名字变得美好起来,原来这个名字不是反讽,而是祝福。
雪伸出手,微微张开,就好像要接住那些飞舞的白色精灵。
如果能抓住,应该就不会消失了吧?
雪收回手,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更贴紧雄虫,皮肤挨着皮肤,心跳伴着心跳,血液的洪流在身体里翻滚,浅眠的呼吸仿佛奏着乐章,悲伤的灵魂也在雪花里舞蹈。
已经过去三天,雪来回在飞行器和家中穿梭,飞行器已经被他停职在别墅的上空,家中的蛋也还需要他的照顾,雪除了陪伴蛋其余的时间都呆在飞行器上,飞行器的雄虫已经变成了茧,最开始他的身体分泌出粘液,粘液渐渐白乳化变韧变硬,最后变成一颗雪白的椭圆形的茧。
虽然见不到雄虫,可雪依旧会陪伴着茧入睡,会在白天打开天窗陪它晒太阳,夜晚一起欣赏满是繁星的天空,睡眠时又将天窗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