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做的坏处是他看起来更像一尊提线木偶了,看上去僵硬且没有灵魂。
大约是过于专注缓解疼痛,梵没有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两只虫正是他名义上的伴侣和另一只黑发雄虫。
雪也看到了这只眼神空茫的在雨中行走的雌虫,他今天邀请了这只名叫月的雄虫参观了皇家珍藏馆,没有别的目的,他只是想进一步确认这只雄虫是不是自己找的那只。
在参观中他有意的让雄虫去看几千年前云卿存在过的时代,试图唤醒一点对方的记忆,结果是对方并没有记起什么。但他的言行举止,喜好性格几乎和他残存在记忆里的雄虫一模一样。
温柔谦和的性格,对弱者公正且怜悯态度,谈及那场战役的立场……这些都使得他和记忆中那只他魂牵梦绕的伴侣与他高度重合,再加上那块他曾经附身过的玉石,尽管上面雕刻着的名字不见了踪影,可雪还是能一眼认出这就是那块玉。
只是…即使他已经肯定对方九成可能是是自己寻找的伴侣,心中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对方身上少的那部分恰恰让他那九成的相似都变得轻飘飘的没有了重量。
知道看到迎面走来的自己名义上的雌君才打断了雪的思绪,对方撑着不大的黑伞,穿着一身洁白得体的衣服眼神空洞的走在雨幕中,仿佛脱离了这个世界,脱离了躯壳,只留下木讷的□□在执行着本能。
“那是您的雌君。”月低声说道,他的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大约是想起了自己和皇储最近的传闻,现在他刚和皇储逛完珍藏馆就碰到了皇储的雌君,虽然他们并没有做什么,可总有一种被捉奸的尴尬弥漫在身周,让他去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殿下,天色已经不早了,您送您的雌君回去吧,我很快就到皇宫门口了。”月看到不远处的雌虫已经被雨淋湿湿了的下半身,不动声色的和雪拉开了距离,他虽然对皇储无法抑制的生出了好感,可他并不想做第三者。
雪看出了对方的顾虑,他看了看不远处似乎没有注意到他们都雌虫,点头答应了下来,他撑开了另一把伞朝着雌虫走去,雌虫走路过于专注,直到他来到对方的身前挡住了对方的去路他才转动着那双凝滞的蓝灰色眼眸看向他。
“殿下?”雌虫特有的缓慢的语调响起,他似乎有些不解,又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直到看到不远处离去的黑发雄虫才有些恍然:“您是来送月阁下的吗?”
“嗯。”雪低低的应了一声,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避讳的,虽然对方是他的雌君,可他早已和对方说清楚且划清了界限。
“你今天怎么出门了?”雪是知道自己这只名义上的雌君一向深居简出的。
“身体有些不适,去看我的主治医生。”
“皇宫里有御医。”
“……我习惯了看自己的医生。”
雪也察觉到自己之前的话有质问的嫌疑于是缓和了声音问道:“那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嗯。”雌虫低低应了一声,他顿了顿开口:“殿下,需要提前签离婚协议吗?”
“你很着急?”
“我以为殿下会需要我这样做。”
雪垂下眼眸,视线不经意间落到了雌虫撑着雨伞的左手,他的手生的修长漂亮,让他注意的是对方左手的中指指背上长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黑色小痣,这让他苍白的手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性感。
“不用提前,按照约定的时间就好。”雪移开视线低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颗痣的原因,雪的心中漾起微妙的涟漪,明明提前结束这段关系中是最好的选择,可他却因为一瞬的念头拒绝了。
“你回寝宫吗?我和你一起。”雪问道。
雌虫没有拒绝,两只虫就这样沉默的撑着伞走在雨幕中。雪很快察觉到雌虫有些僵硬的步伐,而且也看到他下半身已经湿透的衣服,洁白的衣服上沾染着雨水和飞溅污泥的痕迹,这对于一个洁癖患者来说肯定是无法忍受的事情吧?
只是皇宫中不仅禁飞,也禁止使用交通工具,撑伞走路也是没有办法的选择,雪只能不动声色的落后半步,顺着雨势挡在对方的右后方,遮挡了一部分雨势。
梵察觉到了对方微小的善意,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依旧走着自己的路。
直到来到了宫殿的台阶处,梵发觉自己僵硬的肢体走上这有些高的台阶有些困难,他顿住的脚步也让一直走在他身后的雪察觉,但不等他问询,梵就咬牙抬起了自己的腿,突然改变的姿势让他的身体承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但他还是像木偶一样行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