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张文发现这越剧真好听,他听入迷了。
起初,他需要看着戏词听,后来,他不需要词也能听懂了,并且觉得比那些流行歌曲好听、耐听多了。
宋天翔看他入迷地听着,就问:“你喜欢听吗?”
张文说:“真的很好听。我更喜欢梁山泊和祝英台。”
“那一段?”宋天翔问道。
“十八里相送那一段。”张文说。接着反问:“你喜欢那一段?”
“我更喜欢楼台相会那一段。”宋天翔说。
“那一段呀?我怎么没觉得特别?”张文问道。
宋天翔拿过随身听,快进一会,然后,把一侧耳机递给了张文说:“快听,就是这一段。”
张文戴上耳机,听了起来。
祝英台唱:
记得草桥两相拜,同窗共学三长载;
情投意合相敬爱,此心早许梁山伯。
可记得,你看出我有耳环印,我耳红口赤难开口;
可记得,十八里相送到长亭,我一片真心吐出来。
我叫你,井中双双来照影,
我叫你,观音堂上把堂拜。
临别亲口许九妹,
也嘱你花轿早来抬。
谁知道,
我与梁兄难成对,我爹爹允了马家媒,
我与梁兄难成双,我爹爹受了马家聘,
我与梁兄难成偶,我爹爹饮了马家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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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山伯,祝英台对唱:
贤妹妹呀,我想你,那夜不想到天明,
梁哥哥呀,我想你,三餐茶饭无心理。
张文和宋天翔各带一个随身机的耳机,沉浸在感人的越剧唱腔和剧情中。
他侧脸看着宋天翔,笑着。
忽然,宋天翔一把抱住了他,就激情地吻上了他的嘴。
起初,张文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随着宋天翔的一吻,张文有些眩晕了。
好像这也是心里暗暗盼望已久的,就不自觉地双手也环抱起宋天翔。两个人一时进入了忘我之境。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他俩忙分开了。
只见管天娣和地质所的张工一同进来了。
他们两个见到他们还抱着,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宋天翔和张文都慌忙摘下耳机,宋天翔向两位打了一下招呼就出去了。
管天娣看着宋天翔出去后,一股酸劲往外涌:“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靠一根线都快连成一体了,你……对我的学生也太热情了吧。”
张文看了她一眼,心里一时恐慌,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诺诺地说:“我……刚才……有些头晕,他扶了我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他去拔马兰花才摔下去的。他为了救你醒来,用嘴给你喂水喝。现在你们又一根线听音乐!还抱着一起!张……文!我都不知道原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搞同性!”管天娣大嘴一张,吐出这番话来。
张文这时才平静过来,怒气冲冲地反击说:“你别……胡说!谁搞同性?他就是扶了我一下。我们什么都没有,你冤枉人!”
同时,听了她刚才的话,张文这才明白,那昏迷中一粒粒的甘露是什么了。
如何救他的过程,宋天翔没有告诉过他。
但宋天翔回来后,向管天娣汇报了一切,包括他是如何包扎,如何给张文喂水的。
“你说什么?他是用嘴给我喂水的?”张文问。
“是的,这是他说的。你醒不来,用水壶喂不进,他就用嘴含着水一口一口地喂你。”管天娣不无嫉妒地说。
“你要小心,别让你老婆知道了,有人和你嘴对嘴了,还是个男的!。”张工在一旁打趣道。
张文此时心潮翻涌,震惊,感激,还有强烈的……爱意!
看着管天娣和张工怒气冲冲地走了,宋天翔才悄悄地回来。
他看到张文在那里发呆,怯怯地对张文说:“对不起,刚才都是我不好,我……太……没控制自己。”
张文叹了口气说:“也……不全怪你,我……也没控制自己……太激动了。”
完了看到宋天翔一脸害怕的样子,就劝他说:“没事,他们也没有看到。我就是一口咬定说我刚才头晕,你来扶我的。”
宋天翔一听,说:“啊,这样呀,你……真聪明!”
张文笑着说:“你可要和我保持一致呀,别乱说出去。”
宋天翔听他这样说,心里松了口气。
过了一天,他拿着补好的羊毛背心过来了,说:“瞧瞧,我补得好不好?”
说完,双手把羊毛背心在空中展开。
张文一看,原来的小洞不见了,换之是刺绣的两朵蓝色小花,旁边有几条绿色细长的叶子,在一片浅驼色的背景下,显得十分有情趣。
“嗯,很好看,你的手真巧,你还带着针线?”张文由衷的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