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是天下每一对父母最虔诚最朴素的心愿。”
见鬼了,明明是她做了噩梦,要他来安慰的。怎么到了最后,成了她安慰他?
但,只是他一个落寞的眼神,她因噩梦而起的所有的焦躁。恐惧,患得患失,都立刻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个少年,就是对她有着如此无与伦比地影响力。
“好了。”陌香像是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又像是将她的话听到心底,贮藏起来,瞟了她一眼,慢慢道。“你既然如此不放心,不如去算上一卦。安一安心吧。”
“算卦?”
“嗯。”他难得淘气的笑了笑,勾起了薄唇,“去找我哪个不知道多少世代的……师侄孙。”
“也好,”唐唐笑了一会子,“顺便把小绢接回来。”
去七里巷的路是轻车架熟了。唐唐从邻居那里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要陌香带着她骑。陌香自然没有碰过这种机械时代发明创造的东西。不过过人的运动能力和学习能力还是让他在一刻钟之内就掌握了技巧,骑地比一般人要轻快平稳的多。“啊----”唐唐侧坐在后座上笑着喊,轻轻抱着陌香地腰。春风将她的马尾辫吹的向后飘,“觉不觉得,”她的话语飘散在风里面,“骑自行车比骑马好?”
“各有千秋吧。”陌香答道,“这东西平稳。可是马是有生命的,可以当人的朋友。”
“你说地对,可是有一样,我知道自行车肯定比马好?”
“什么?”陌香想要回过头去,可是看了看北京街头熙熙攘攘的车流。放弃了这个
打算。
“至少,我们的自行车不用吃草啊。”
“哈。”
骑了大半个钟头,终于到了七里巷,停在了谭氏中医馆的门前。唐唐跳下车,不等陌香将车停好,率先走了进去。
还没进屋。就听见一个柔和而又熟悉的女声。“今天我去买了兔肉,兔肉搭配什么药材效果最好。”
“嗯……自然是腐竹。”谭夏正在用算盘珠子拨着算帐。沉吟了片刻,道,“黑木耳十克,腐竹一支,再加一些生姜枸杞,最能键脾养血,可治脸色无华。”
问话的女孩站在古香古色的药格之前盘点,形影单薄,正是秦绢。回过头来看见唐唐,本来尚好地脸色慢慢的变的苍白,敷衍道,“我进去看看水开没有开。”转身要跺,唐唐叹道,“你难道要躲我一辈子么?”
“不是的。”秦绢想要解释,脸色忽然又变的黯淡,“我只是,”只是半响,却说不出话来。
“既然不是,就跟我们回家吧。”陌香随后进来,“家里少了你,唐唐几次都觉得不对呢。”
“回家?”秦绢显然被这个词说地心动,把眼瞧唐唐,唐唐咬了唇,“说实话,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可本来心里总有些疙瘩。”
毕竟不是每个人被血淋淋刺了一刀都能不当作一回事的。
“可是,经过了这些天,现在想起来,那些都像是上辈子的事,很遥远了。”
“所以,小绢,回去吧。”
秦绢欢喜的点了头,没有听出她的弦外音,进去收拾衣裳。潭夏冷眼旁观,到这时方道,“你们就这么将我地厨娘拐走了?”
“又没让你支薪,你有什么不满意地?”唐唐拿眼白看他。倒是陌香心挂秦绢身子,问道,“我妹子怎么样?”
“按古方,用各种方法调养这些月,看脉象气色,应该痊愈了。可是,”潭夏正色道,“你们应当知道,七情虽可解,真正的问题,是她地心病啊。”
陌香想了一会儿,道,“知道了,我抽个空,到时候带她回家一趟。”“还有一件事情,我师兄精通算卦推命,不知你是否也学了呢?”
“怎么?”潭夏将身子往后一靠,笑盈盈道,“要算命么?可不便宜哦。”
“哎呀,
凭我们的交情,还谈价码?”唐唐笑道,“不如这样,你给我算卦,我准你三不两时来我家蹭饭,如何?”
潭夏想起陌香和秦绢的手艺,取出算卦铜钱,道,“算什么?”
到了这个地步,唐唐终于有些胆怯,看了陌香一眼,坐直了道,“父母平安。”
潭夏算了一卦,看着卦相神情微变。
唐唐紧张追问,“怎么样?”
“是困卦。”
唐唐听了这个困字便有些不祥的预感,旁边陌香啊了一声,道,“算是中卦。”
“恩,”潭夏颔首,“时运不来好伤怀,撮上押去把梯抬,一筒虫翼无到手,转了上去下不来。此卦是异卦相叠。兑为阴为泽喻悦;坎为阳为水喻险,又称泽水困……”还未说完,唐唐不耐烦的打断,“我听不懂,你说些听的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