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绪。”林观砚忽然打断他,并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江绪愣了愣,望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无助。
“江绪,”林观砚拼命压制住自己想哭的冲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从不欠你。”
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江绪心底,痛得他近乎窒息。
“对不起,是我,是我弄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林观砚静静地凝视着江绪,眼神却没有一丝温度,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江绪整个人颤抖起来,下意识将他揽进怀里,巨大的恐惧席卷全身。
“小桉,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求你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江绪。”林观砚蓦地开口。
“如果,你早些知道,当初在七一二特大火灾里救你的人是我,你纵容沈清安侮辱我、拿外婆逼迫我的时候,会不会感到一丝愧疚?”
江绪浑身一震,登时僵硬在了原地。
林观砚轻轻推开他,明明语气平稳,听不出半分质问的意思,可江绪还是觉得他的话犹如利剑般,刺的他鲜血淋漓。
“你会不会感到一丝愧疚啊江绪?!”林观砚怒极反笑,伸手拽着他的衣领,厉声喝道。
江绪颓然地跪倒在地,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般,绝望地点头。
“会,我会,小桉,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林观砚自嘲地笑笑,脸颊上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落,他也顾不得擦,只觉得自己一个被困在巷子里的人,踽踽独行了好久,好不容易看到出口,却发现前面是万丈深渊。
不管江绪是否后悔,他的的确确是后悔了。
林观砚咬咬牙,挣扎着站起来,元宝乖巧地顺着他的裤腿爬到他的怀里,林观砚怜爱地摸了摸他,余光扫过还跪在地上的江绪,不禁勾了勾嘴角。
“江绪,原本我还对我们之间的那五年有遗憾,但今天你告诉我这些,我突然释怀了。”
林观砚重重地叹了口气,对着他勉力笑了笑:“江绪,我们彻底结束了。”
闻言,江绪浑身一震,无比焦急地想去抓他的衣角,却被林观砚轻轻躲过。
“你再也不会要我了,是吗?”江绪绝望地看着他,好似溺水濒死的人看一根救命稻草,可怜又无助。
林观砚没有答话,只是抱着元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他终究是没吃上江绪的那顿饭,可经过了这么一遭后,他也彻底不饿了。
打车把元宝送回家,林观砚便按时来到了盛煜大厦的录制现场,夏景逸正在安排节目组布景,见他来了,便笑着迎上来:“小桉来了?坐着稍微休息会儿,我吩咐小朱做了小吊梨汤,你喝着润润肺。”
林观砚整理了一下情绪,冲他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谢谢你,夏师兄。”
夏景逸一愣,被他突然这么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挠了挠头,“啊,没事,这不是男朋友应该做的么?”
林观砚没说话,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
夏景逸见他这样,心下了然,估计是遇着什么事儿了,心情不好。便立马给副导演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揽着他的肩进了休息室。
“小桉,我打算后面几期在怀城录,顺便你也可以回家看看,处理一下你外婆老家房产的事儿。”夏景逸端了一杯热乎乎的小吊梨汤给他,语气温柔。
林观砚不免鼻头一酸,眼眶微微红了,握着杯子的手都有些颤抖。
幸好,幸好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关心他。
夏景逸俯下身,看着林观砚眼眶里打转的泪花,不禁皱起了眉头,“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是江绪那个混蛋吗?他奶奶的,等他来了我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林观砚叹了口气,也不想瞒着夏景逸,苦笑着把江绪的话跟他说了一遍。
夏景逸听完,登时炸毛,也不管是不是隔墙有耳,扯开嗓子便骂道:“他妈的,这江绪和沈清安只是一个赛一个的不要脸,他自己错认了白月光,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现在还有脸求原谅?小桉,这你不一个大嘴巴子扇他脸上?!”
“小声点夏师兄!”林观砚紧张地向外看去,沈清安估计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儿,否则肯定要闹起来的,他也不愿去搅和他们俩之间的恩怨,还是让江绪亲自跟他掰扯为好。
“小声啥啊?!沈清安也真够不要脸,骗了江绪那个蠢货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侮辱你这个真救命恩人,嘲讽你是替身,我看他才是真的冒牌货吧!”夏景逸也是气急了,气狠了,他捧在心尖尖上一点点救回来的人,曾经被这群伪君子这么践踏,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