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天赋有什么用,不努力还是白搭!”刘丽丽一着急就有些口无遮拦,语气微讽:“我看啊,古有伤仲永,今有姜半夏!”
一两次下滑还可以称是发挥失利,三四次退步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说句不好听的,她其实觉得姜半夏八成是要废了。
刘丽丽话音刚落,宋鸿雁和吴越恒不约而同地皱起眉头,朱怀远心里也不太舒服,于是出声提醒:“刘老师,这话说得有点儿过了吧。”
他还只是微微不愉,罗振天则是彻底被她的话惹恼了,当即便沉下脸:“刘老师,咱们都是做老师的,学生成绩掉得这么厉害大家都着急,但是话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吧?”
听她那意思,姜半夏压根儿就没努力过,以前的成绩全倚仗天赋侥幸了。
他深吸口气才继续说:“你不能因为她最近几次没考好,就说她之前的成绩纯靠天分,全盘抹杀掉她的努力吧?我是她的数学老师,又有幸辅导她参加过几次竞赛,她背后多累我可能比你要清楚些。”
说到这里,罗振天情绪有些激动:“刷竞赛题的那段时间,她和迟烁两个人,整整三个月就休了两天假。”
“还有去年元旦,咱们或多或少都放了一天假吧?他们可是一天都没休息!老朱后来跟我说,俩孩子出校门口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刚过完寒假,他们便代表学校匆匆赶去B市比赛,从B市回来,半夏又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省赛,还要同时准备挑战杯,我不夸张的说,她每天睡觉时间可能连五个小时都不到!”
众老师眼瞅着气氛不大对劲,忙出声劝,但刘丽丽哪是嘴上饶人的主儿啊,她当下便淡淡反问:“你又不是她爹妈,她睡多久你怎么知道?”
“因为作业是我给她布置的!”罗振天忽然大声。
刘丽丽一愣。
“我告诉你我为什么清楚。”罗振天站起来,甩开朱怀远的胳膊,声音不可控制地拔高:
“因为我知道我给她安排的试题量有多么大!因为我知道试题难度有多么高!因为我知道,如果她不在上面花时间,花经历,花心血,不可能把题目完成的那么漂亮!”
无论是解题思路,解题步骤还是答题的规范性,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是认真还是应付,他搭眼一看就能了然。
罗振天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坐回椅子时胸膛仍在微微起伏。
刘丽丽涨红着脸,冷在哪里不吱声。
最后还是朱怀远打破僵局,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别激动,咱们当老师的自己吵吵起来让学生怎么看?”
宋鸿雁也忍不住戳刘丽丽:“你这张嘴啊,真是不饶人!今天话说的确实过分了,什么叫‘古有伤仲永,今有姜半夏’啊,这话能乱说嘛!”
“我不也是着急吗!一上课就睡觉,叫她起来回答问题也不说话,考试那么简单的题目都不会做!”刘丽丽也是一肚子委屈无处发泄:“这孩子气得我连经期都紊乱了!”
罗振天本来正在喝水,听到这话猛地呛了一下,咳个不停。
隔了好一会儿,刘丽丽稍稍情绪平复后才说:“罗老师,我知道你惜才,所以打心底里喜欢偏袒有天赋的学生,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刚才叶巧巧来找你报名竞赛,你在那里犹豫个什么劲儿啊!”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不过罗振天倒是听明白了,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放下水杯缓缓道:“我的确不希望她走竞赛这条路。”
刘丽丽立刻:“看,你承认了吧!”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宋鸿雁拽她。
罗振天挥手表示不介意:“刘老师我问问你,咱们常念叨着提倡什么样的孩子参加竞赛?”
刘丽丽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当然是提倡学有余力的孩子参加竞赛。”
“这不就对了嘛!”罗振天拍手。
见刘丽丽神情不明所以,他继续解释:“学有余力是指在学习上没有尽全力,力量有所保留。叶巧巧如果只学高中数学课本就需要每天熬到十一二点钟,这足以说明她学得很吃力。”
听到这话,刘丽丽忽然不吭声了。
孙晓和吴越恒两位年轻教师也都放下手头上的事,认真听罗振天讲话。
罗振天:“竞赛是什么?官方搞竞赛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选拔天才!试题怎么拉大区分度怎么来,竞赛场上没有所谓的送分题,全部都是有一定难度的大题。”
“如果不能正确认识自己的能力,头脑一热就喊着要参加竞赛,到头来很可能会变成竞赛高考两头空。”